就這麼過了三日,雲染染除了每日抽一個時辰去寒冰洞施術救陸廬舟,別的時候她都像是坐月子一般,天天被摁在被褥裏喝高湯,三日下來,陸廬舟那邊沒什麼起色,倒是給她喝得容光煥發的。
當然,胡掌門也依言用聚魂燈在落雲門陸廬舟常住的地方尋到了他的一縷殘魂,隻是這殘魂太殘,並不怎麼頂用,隻能勉勉強強供起死回生之法暫用。
胡掌門說,他還得盡力再用聚魂燈搜尋搜尋,否則大事也難成。
至於魔道宣戰一事,雖消息傳來已有好幾日,可並未真的見魔道眾人有掀起什麼波瀾,雲染染不知道歸墟封印是不是真的開了,她也過不去,便隻能每日聽雲城帶些消息來說與她聽。
雲城也很實誠,自己知道些什麼,都會老老實實地告知雲染染,魔道的動靜,歸墟的動靜,甚至雲淵洲上落雲門內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都會當趣聞說給雲染染聽。
隻一件事,但凡雲染染問到陸安,雲城便要甩臉子,眼睛翻到天上去,直叫她睡覺休息。
“他真沒消息?”
“沒消息。”
“你不得騙我?”
“不騙你!”
“那……”
“哎呀師姐,你別這裏那裏的了,那臭小子但凡掛念你一點,就算他在魔道,又怎麼會一點消息都不與你聯絡?想都不用想,他鐵定是變心了!你看也就隻有你還處處掛念他!”
“……”
雲城被雲染染念叨得心煩意亂,再沒忍得住大聲將心裏話喊了出來。
可他喊完就後悔了,看著雲染染那副愣愣地模樣,眼珠子在水汪汪的眼眶裏打轉,他又實屬不忍。
“師姐,我……”
“算了算了。”
那小鹿般的眼睛顫了顫,雲染染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叫雲城拿湯盅下去。
她知道雲城也是為了她好,她對陸安是關心則亂,雲城又何嚐不是?
雲城雖嘴上總說喜歡她,可他們都明白,雲城早已是將雲染染當做了親姐一般,自家親姐受罪,他能不心疼,能不怪外郎嗎?
“師姐……”
雲城還在一旁支支吾吾,雲染染抬起頭,換上一副慈眉善目地笑臉對他說:“我是真要休息了,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讓不讓我睡覺?小心我明天到胡掌門那裏告發你。”
“那,那我先撤了,師姐你若是有什麼事再叫我?”雲城收拾好湯盅湯匙,又看了雲染染一眼。
雲染染伸手推了一把雲城毛絨絨的腦袋,“我能有什麼事?有事你叫我還差不多。”
說完,便好哄爛哄地將雲城轟出了屋。
雲城一走,雲染染將屋內的燈也盡數熄了,偌大的寢宮內就留了她一人。
想起從前和陸安兩人在落雲門上時,晚上休息還要為了誰睡床誰睡地板而耍嘴皮子,雲染染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隻是如今她一個人躺在這舒適的床榻上,物是人非了。
雲染染摸著腰間那塊光芒逐漸變黯的護心玉緩緩閉上了眼睛。
但願陸安在魔道一切都好,但願,他們能夠早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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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染很快陷入了睡眠之中,隻可惜她並未睡得了多久。
半夜裏,雲落山上忽然雷聲轟鳴,一道炸雷驚天而響,紫電劃破天際,將整個黑夜都照得如白晝一般。
雲染染瞬間驚醒,手中握著的那塊護心玉不知何時已經完全黯淡了顏色,她的心“突突”跳著,緊張地捧著護心玉左看右看,而這時,她寢宮的門忽地被人推了開。
雲染染警惕地望了過去,卻見是雲城慌慌張張地抱劍衝了進來。
“師姐!不好了!魔道的人快攻到雲落山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