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陸安整理好衣服,垂眸問向慕風。

慕風立即答道:“屬下一直派人盯著,奉天君這幾日並無動靜,一直守在歸墟入口,也沒見外人。”

“如此便好,繼續盯著。”

“是。”

陸安鬆了口氣。

大婚之後,陸安在魔道的地位更為穩固,除了奉天那派,幾乎所有的老臣和長老都被陸安收於麾下,他即位,從少主變為魔主,指日可待。

他不管奉天現在是在韜光養晦還是在暗中部署,隻要奉天明麵上老老實實待在歸墟入口,他便能有更多的機會和自由去調兵遣將。

不然,雲染染與陸輕璃今夜也不會如此容易地離開。

想到這裏,陸安眉毛一挑,又與慕風說:“染染剛走,你再派人去暗中護送……不,你親自去,務必送她二人安全回到落雲門。”

慕風一愣,答道:“是……”

陸安立即察覺了慕風的不對勁,仔細看向他問:“怎麼?有什麼事?”

“無事。”慕風搖搖頭。

“說。”

陸安知道慕風不是個多事之人,他幼時與慕風一起生活了兩年,慕風一直就是他的侍衛,忠心不二,哪怕他在落雲門十數年,慕風對他的忠心他也從不懷疑。

慕風幾乎不會對他的命令有所遲疑,而他剛才愣了那一下,想必是有所顧慮。

陸安性子直接,更不喜歡在正事上拖拖拉拉,很了當地便要慕風說真話。

慕風亦了解陸安的個性,他皺了眉頭,也不再隱瞞。

“稚稚她,一整天都沒看見人了,屬下本想在您婚宴之後去找她。”說著,慕風的眉頭皺得更緊,“此去落雲門,禦劍而行也得有兩三日之久。”

“白枋稚?”

陸安也皺了皺眉。

想起儀式上陪著雲染染行禮的的確一直是孺嬤嬤一人,往常白枋稚最愛熱鬧,這個時候,應當是咋咋呼呼跟在雲染染身邊的,怎的會沒見她?

“你可有頭緒?”陸安問慕風。

慕風搖搖頭,隻說:“她這兩日是有些神神秘秘,但屬下並未見她與旁人多接觸,也未聽她說要去哪裏……”

想著,慕風突然驚道:“她該不會是跟著仙子回仙道了?”

“那不會。”陸安否定慕風這個想法,“染染要走,不會牽扯到其他的人,白枋稚一直與你一起待在魔道,她也不會不聽我的命令。”

“那這……”

陸安和慕風都覺得有些蹊蹺,但眼下雲染染回落雲門之事也很要緊,若要別人護送,陸安始終放不下心。

想了想,他還是對慕風道:“這樣,你先跟上染染回落雲門,白枋稚這裏我會去問問孺嬤嬤,我會替你找她。”

有了陸安這話,慕風也沒得多想,他擰著眉頭一拜,利落地道了聲“是”,隨即轉身化作一道黑影,飛出窗外消失在天際。

白枋稚不見了,若不是她貪玩不見,那這事的確蹊蹺。

陸安心中隱隱升起些不安,他撐著床榻的手一緊,被褥皺起,雲染染放在他身邊的那方帕子滑到他手邊,他拿起來一看,是之前被她收去的那條。

這帕子本也是她的,也不算收去。

他將那白帕子攤開,就著月色,瞧見了帕子底端多出的一隻紅兔子。

那兔子是用紅線新繡上去的,針腳頗不嫻熟,繡得歪七扭八不說,連線頭都沒打好,可陸安還是看出來了,這兔子是比著雲染染送給他的那剪紙小像兔子來繡的。

雖隻有三分神似,且這素白的帕子被“糟蹋”成了這樣,可陸安將它捏在手裏,倒也舒心了許多。

想來是雲染染早就計劃好了要走,又怕陸安一人在魔道不開心會想她會怪她,因此早早奪了那帕子去,背著陸安偷偷繡上了這紅兔子,再準備在迷昏了陸安後放在他身邊,也好向他賠個不是,叫他不用過於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