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璃當然不會理雲染染,但她這回沒有閉著眼睛裝睡,而是淡淡地看著雲染染,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可是她的手放在幹草邊悄悄結了個印,的確發現自己的傷勢又被雲染染治療了一通,而且因走火入魔而極不穩定的內息,這些日子也平穩了許多。
她想起雲染染的話,又想起從前陸廬舟所說,倒愈發相信雲染染的靈力非常了。
“陸師姐?”
雲染染見陸輕璃還是不應她,沒法子,隻能像前幾次一樣默默自主施術。
反正陸輕璃也不拒絕,雲染染就當她同意咯。
她邊施術邊道:“陸安最近不許我出來了,我是偷偷溜出來看你的,因為他那個瘋批舅舅出關了,他們要爭權呢。”
“你知道,其實那些壞事兒都是他舅舅幹的,而他舅舅是因為禁術才變得那樣壞……說到底,都是禁術惹的禍,若是我真的能救活小師叔說不定就能摧毀禁術,啊!”
她說著說著大叫一聲,緊捂住嘴偷偷瞄陸輕璃。
她剛剛提到了陸廬舟,生怕又刺激到了陸輕璃,隻得小心偷看,免得陸輕璃又發狂。
可這會兒也不知是她淨化療愈起了效果,還是陸輕璃自己想通了些,雲染染見陸輕璃隻是眨了眨眼,依舊輕飄飄地瞥著她,她懸起的心放下了些。
“陸師姐你也別急,陸安處理好他舅舅的事就會幫我的,他也會幫你,他跟我說了,會找機會將你放回去,你且安心。”
說完,雲染染也撤了術法叫白枋稚一起回了寢殿。
她不敢在牢裏多待,隻怕被陸安發現了他不高興,更怕被奉天的人捉住。
可這事到底還是被陸安知道了,他居然大發雷霆,責罵了那些伺候雲染染的宮人不說,連白枋稚都被禁足了,同雲染染一起,被關在了雲染染寢殿旁邊的偏殿裏。
雲染染覺得陸安有些太過了,想要和他好好說,卻發現陸安總是很暴躁似的,有時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卻又累得很,雲染染想幫他治療,但他也總是擺擺手就深深睡去。
後來陸安就徹底不讓雲染染出去了,派了好些人看著寢殿。
白枋稚聽慕風說,是奉天和陸安起了矛盾,現下矛盾正在激化中,雲染染出去的話真的很不安全。
於是雲染染便也老老實實地在寢殿裏待著,沒事看看醫書練練術法,孺嬤嬤和白枋稚倒是天天都陪著她,慕風也會偶爾帶些消息來,比如陸輕璃的傷勢好全了,比如陸安安排了在和雲染染的大婚之日趁亂把陸輕璃放走,比如婚禮的一切準備都在有序進行中……
雲染染長歎一口氣,讓慕風帶著白枋稚和孺嬤嬤下去休息,慕風說好,說陸安今日有空會來看她,雲染染點點頭,聽他們把殿門關上了,自個兒坐在窗前發呆。
前路坎坷,雲染染既擔心陸安奪權又擔心陸輕璃,陸輕璃此去,也不知道再是什麼時候能相見,她是否又會把魔道的這些消息帶回去呢?
而陸安,奉天那般陰狠毒辣,陸安又能否爭得過他,他們能否拯救仙魔兩道?
一切都未可知。
就這麼發呆想了好久,雲染染看著窗外月鳴山下的青煙嫋嫋,隻覺萬籟俱靜。
可突然間,殿門發出沉悶的聲響,雲染染以為是陸安來了,高興地回身站了起來,卻發現,來人是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