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姐,我來看你啦。”

雲染染讓白枋稚遣走看押陸輕璃的那幾個魔道獄卒,自己開了牢門,端著一盒吃食走到了陸輕璃身邊。

陸輕璃在石床之上半倚著牆麵閉目休息,有陸安的安排和照顧,關押她的囚牢條件並不太差,還有石床可供休息,而且她渾身的傷勢已在恢複。

隻是那身白衣未得換洗,破破爛爛,血漬和泥漬幹涸在其上,原本仙氣飄飄的一身衣裳變得如市井乞兒身上著的破布一般。

雲染染很是心疼,心想著下回再過來,定要帶兩件好些的衣裳給陸輕璃換。

自陸輕璃殺到魔道被奉天捉住關進死牢後,陸安大多數時間都在朝堂之上與奉天還有那些老臣周旋,他想要將權力握在他自己手中並不容易,加上奉天以陸輕璃一事為由要開戰,陸安身上的壓力更大了些。

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再來管陸輕璃,隻吩咐了孺嬤嬤和慕風安排人手醫治陸輕璃,並且好生看著不讓別人加害。

而雲染染亦得了陸安的準許,一天總要往陸輕璃這兒跑個一兩趟,親自替她看看傷,或者是陪她說說話,寬慰她兩句,好叫她被關著也不會那麼難過。

“陸師姐,我今日給你帶了點吃的。他們說你總不吃東西,這可不行,不吃東西身子怎麼會好,不好的話,日後有機會了你也不好回仙道呀。”

雲染染自顧自地說著,將那錦盒放下,端出一盤盤吃食放在石床邊。

這幾日雲染染來,陸輕璃總是不常搭理她,就算和她說話了,開口也是夾槍帶棒的,並不客氣。

不過雲染染不在意,她若是陸輕璃這個處境,多半也不會想與他們多說什麼。

雲染染隻自顧自地說話,自顧自地替陸輕璃療傷,隻希望哪天陸輕璃能將她的解釋和寬慰聽進去了,好不那樣為難她自己。

“陸師姐,下回我再帶兩件新衣裳來給你換吧,我想著你在這裏頭本就不舒服,穿得幹淨舒適也好。”

“我聽陸安說,最近魔道的臣子們都分為了兩派,還是有很多人不主張開戰的。你放心,陸安一定會想辦法說服他舅舅,我們也會將你救出來,好好送回仙道。”

“他舅舅,也是偏執了些……但你不知道,他舅舅會這樣其實是長久接觸了禁術的緣故,惡念被放大,又有光複魔道的執念,所以才會幹了那些壞事。”

“不過還好,我和陸安已經在找摧毀禁術的法子了。我之前也同你說過,我的靈力很不一般,隻不過現在有封印在……等封印解除了,沒準我還能救活小師叔,到時候就——陸!陸師姐——”

雲染染一直邊在擺吃食邊在絮絮叨叨,陸輕璃眯著眼睛倚在牆邊,看也不看她,連根指頭都未動。

可聽得雲染染說到封印,說到陸廬舟時,陸輕璃忽地睜開了眼睛,心頭情緒複雜,眸中閃過殺意。

她快速傾身,伸手一把掐住了雲染染的脖子,眉心黑色的花紋又閃爍而出。

“閉嘴!你不配提師父!”

陸輕璃惡狠狠地將雲染染抵在了牆上,雲染染被她掐得麵紅耳赤,大張著嘴話也說不利索,隻伸手蹬腳,想要掙紮出來,那幾盆吃食叮鈴哐啷摔了一地。

“陸……陸師姐……”

“雲冉!師父他從前待你那樣好,可你卻為了陸安絲毫不顧他的死活,風風光光地活在這魔道裏頭還要與陸安大婚!你可知我拚死拚活將師父拖上落雲門時,師父的屍身上受了多重多慘烈的傷!”

“你還配提師父?!你還配提要將師父救活!”

“我恨不得殺了你和陸安!為師父陪葬!”

“咳——陸——”

陸輕璃怒火攻心,雙手越收越緊,那麵目猙獰的模樣絲毫沒有了半分她從前的清冷溫柔之感。

雲染染被她掐得快要斷了氣,隻覺得脖子上有千斤重的鋼管在勒她一般,眼前都是黑一塊白一塊的,金星圍繞,空氣已然快吸不上來。

就在雲染染以為自己脖子要斷了時,一聲鳥鳴響起,氣流如劍鋒襲來,陸輕璃閃躲一避,將雲染染放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