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陸安話音出口,眨眼之間,整個石室均被陸安周身所發出的強烈金光照亮。
陸廬舟與陸輕璃在半空之中都忍不住抬手遮眼,身前數道血浪和血刃須臾間便被金光消滅得了無痕跡。
他們看向下方血池,血池底下驟然傳來一聲慘烈的痛呼,池裏的血水頃刻間傾盆而出,血浪翻湧,無差別地四處攻擊著,但又均被金光抹滅。
是陸安。
時空破碎,金光迸發,陸安雙目通紅,一邊嘴角揚起,露出一抹不屑的輕笑。
魔功被禁錮又如何?
他還有一身仙靈,還有一身仙術。
哪怕強行衝開禁製要撞得個頭破血流,他也絕無顧忌!
陸安周身被金光所包圍,仙靈在他的體內與血脈融合,一寸一寸與魔氣相抗爭。
雖是以小博大,以弱鬥強,但陸安儼然一副殊死相搏的架勢,全然不顧血脈受損的危險,堅持要將那禁製衝開。
他緊緊咬牙,一點一點挪動著肩膀、手臂和腿腳,每挪動一寸皮膚之下的血管就迸開一寸,仿佛有千軍萬馬在他身後拉扯。
血水染透了陸安的衣裳,隻是因為一身玄色,並看不太出。
隻有他臉頰、額前溢出的豆大的汗珠,才向旁人訴說著,他在經曆何等的痛苦和煎熬。
陸安散發出體內所有的仙靈,毀去了血池之中舅舅殘留的魔氣。
眼見著血池之中血水不再翻湧,向雲染染飛射而去的那道血浪也潰散落地,陸安虛弱地一笑,眉頭擰緊,終於突破了重重禁製。
金光幻滅,血池歸於沉寂。
陸安的身體在那一刹那間恢複了主動性,他再也控製不住向前傾倒而去。
一雙手向前奮力伸起,陸安倒下的身子傾入一個懷抱之中。
一滴淚就這麼跌落在陸安的臉頰之上,衝刷掉了此前染上的血漬。
雲染染委屈而害怕的麵容印入陸安眼簾,一雙眼睛紅腫得不行,又變成了那副兔子模樣,淚花早已沾濕了她的眼睫,忽閃忽閃之間,還有淚珠掉落在陸安的鼻尖、眼瞼和額頭。
陸安忽然就覺得有些可愛和好笑,身體輕微一震,卻還是牽扯到了渾身的傷口,疼得他喉頭一片腥甜,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來。
“你你、你笑什麼呀!痛不痛啊!肯定好痛嗚嗚嗚嗚!別笑了別笑了!”
雲染染摟著陸安,見他又笑又吐血,著急得不知是該用衣袖帕子去擦那些血漬還是直接上手。
她手胡亂在陸安臉頰上抹著擦著,把陸安一張俊俏而煞白的臉頃刻間就抹成了花貓兒似的,邊抹還邊哭,也不怪陸安會因此發笑。
“別哭了,我又沒死。”
陸安費力抬起滿是鮮血的手顫顫握住雲染染的,這才發現她的手也抖得不行。
“呸呸呸!你會不會說話呀,什麼時候了,不說這些不好聽的!”
雲染染趕緊用另一隻手在陸安唇上拍了三下,似乎這樣就可以拍掉他剛剛說的那些晦氣的字眼。
陸安又是一笑,由得她去了。
強行用仙靈衝破血脈之中的禁製實在太疼太費力,陸安此刻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他眼皮耷拉,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昏睡過去。
雲染染害怕陸安真的昏睡了會有危險,趕緊又拍了拍他的臉頰,將自己白玉似的胳膊伸到他嘴邊。
“血!你不是說我的血對你很有用麼!你快吸我的血!”
說著,她便左右環顧欲找把匕首把自己的胳膊割開,找不著,她便想起自己頭上的發簪,伸手拔下來便在胳膊上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