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大驚,卻不敢出聲驚擾了陸廬舟與柳菀寧,隻得暗自發力,想要將那裂隙的恢複之勢給延緩。
可沒等她這邊加大靈力的輸出,不遠處柳菀寧守的第一處關竅的位置也開始異動。
她回望過去,那邊靈力潰散,草木在一瞬間瘋長,原本破碎裂開的大縫幾乎快要合攏,而柳菀寧已不見蹤跡!
遠處陸廬舟已然開始專心施術,若是那處縫隙合攏,不但她這邊無法再堅持下去,就連陸廬舟也會受到法陣的反噬,頃刻間便會被咒術湮滅!
根本不曾思考,陸輕璃冒著被法陣反噬的風險足下輕點幾步,一躍至半空之中,幾個回身便站在了兩處關竅的當中。
陸輕璃右手握住竹劍劍指原處,竹劍的幽綠光芒大起,微微波動著鎮住那不斷冒頭的火焰,而她左手則捏著花訣,以自身靈力為引,施術應對著原應該柳菀寧守住的裂縫。
以陸輕璃的修為,應付一處關竅是綽綽有餘,可要同時守住兩處則還是有些吃力,加之法陣被觸發後,那些被咒術操控的草木和火焰不斷暴起,甚至還開始吸食她的靈力,不過片刻的功夫,陸輕璃額上便冒出顆顆汗珠。
她心係陸廬舟,不願打斷他的施術,更不願讓他身陷危難之中,饒是握劍的手已經開始顫抖,可她還是緊咬下唇,挺直了背脊立在原地不動。
以她單薄的身軀,硬是扛著兩處關竅的攻擊。
但到底以她一人之力還是無法與法陣抗衡,眼見著身旁一條幾尺長的荊棘飛起向她劈來,陸輕璃明明連舉劍的力氣都沒有了,但她還是拚盡全力,將那竹劍一擲,兩手合攏結印,傾注剩下所有的氣力,喚出冰霜暫且將那些裂隙封住。
她微微側頭,目光輕輕落在半空之中的陸廬舟身上。
但願,他還能撐住……
而那荊棘毫不留情地劈下,陸輕璃白衣之上立時濺起血花,她緊咬牙關還是忍不住溢出了一聲輕微的痛呼,竹劍落地,光芒瞬間熄滅,她整個人徑直向後倒去。
閉眼之前,她欣慰一笑,陸廬舟的目光與她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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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早些的時候,陸廬舟下令出發,陸安牽著雲染染來到了後座房前。
他一路結印,不斷向四周攻來的草木扔出金刀子,金刀所及之處,草木皆是被燒得精光,到處都滋滋冒著青煙。
雲染染覺得,此時的陸安就是個植物殺手。
因著那股淡淡的魔氣始終存在,陸安找到後座房比想象中更順利,他破開最後一道迷障,腐朽破敗的房間頓時出現在二人麵前。
那房間與白日裏翻新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整個房梁與屋簷都給燒得焦黑,斷裂的木頭鬆鬆垮垮地橫在梁上,似乎隨時都會墜落下來,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不幹,反倒很潮,讓人聞著很是難受。
雲染染捂了捂鼻子。
“原來後座房本來是這樣子……”
陸安也皺皺眉。
本來在花院之中時,他還時刻能感受到那股魔氣,可一靠近這後座房,反而魔氣淡得快要沒了。
他不清楚這個情況是好是壞,隻能更加警惕些。
“趙粉衣一定在說謊,想來這花房都不是她後來盤下的,這花房說不定就是原先王生和他原配娘子住的地方,你看,這都燒成什麼樣了……”
雲染染小心地繞開地麵上跌落的木屑,踩著石階靠近了房門。
“趙粉衣布下法陣,就是為了掩飾這裏原先的樣子吧,可為什麼不直接翻新呢?為什麼要用法術來掩蓋?”
雲染染低頭盯著破舊的門檻,好奇地與陸安說。
陸安也不解,但他無所謂,反正有辦法。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罷,他一步跨上石階,站至雲染染身邊將她護在身後,然後抬起他那修長的腿,一腳便將本來就快掉落的有等於沒有且十分無辜的木門給踹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