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求兩位仙師,救救我家相公。”
榻前跪著一位婦人,正雙眼噙淚地哀求著,陸廬舟與陸輕璃剛要出門用膳,便被她堵在了門口。
而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打定主意要去接觸接觸一探究竟的趙娘子。
眼前這位趙娘子名喚趙粉衣,外地人士,雖一身婦人打扮,可瞧上去左右不過也才逾雙十之年。
她一身水粉色暗花絲麻長裙,頭上簡單盤了個圓髻,隻用一條同色係的紗帶繞了幾圈綁起。明明是極為樸素的打扮,粉黛不施的,卻依舊姿態婉約曼妙如弱柳扶風,眉目清波流盼如桃花迎麵,美而不豔,嫵而不媚。
自她進門以來,雲染染就聞到一股撲鼻的清香,那香是趙粉衣帶來的,卻不知是撲的香粉還是自帶的女兒香。
趙粉衣跪在正中,雙眉微蹙,一對眸子裏噙滿了淚珠,半掩著麵苦苦哀求著,聲聲令人動容。
“求求二位了,大發慈悲,救救我可憐的相公吧!”
“趙娘子這是何意?”
陸輕璃朝陸廬舟望去。
這幾日他們在安平鎮打聽鬧鬼和兩年前的火災之事,大多數風言風語皆與這趙粉衣和她丈夫王生有關,陸廬舟早就覺得鎮東的氣場有異,本就是打算找借口去結交趙粉衣他們的,倒沒想到她先一步找上來了。
陸廬舟微不可見地搖搖頭,示意陸輕璃先聽趙粉衣說。
趙粉衣見陸輕璃搭話,忙拭去了眼下的兩行清淚。
“幾位恕我唐突。我乃鎮東花房的王趙氏,我的相公是安平鎮私塾的王生。這些日子,因聽得幾位是外來雲遊的仙師,不費吹灰之力竟治好了小虎頭的病,我……我才冒昧登門,望幾位能略施援手,救救我家相公。”
“救你家相公?”陸輕璃微微垂眸,裝作不懂趙粉衣話中含義的樣子,“你家相公是有何病故?小虎頭不過是一般的受驚慌了神,你家相公若是身患病症,還是去看大夫的好。”
哪知趙粉衣蹙了眉,朝前跪了兩步,眼神中滿是堅定。
“不瞞仙師……小虎頭的病,安平鎮的人都有耳聞,並非尋常的受驚……您的名聲早已在安平鎮傳開了。”
趙粉衣說得隱晦,但很明顯,她知道小虎頭的病症是因為妖邪。
陸輕璃一怔,片刻後,她隻起身扶趙粉衣起來。
“趙娘子你先起來。”
但趙粉衣卻執意跪著,一副誓要央求陸輕璃答應的樣子。
“你先起來,我與師父……”
陸輕璃也拿捏不準,她向陸廬舟示意,陸廬舟也微微皺眉在思考些什麼。
可他們的模樣在趙粉衣眼裏看來,便是好像不欲插手這事,她咬著粉嫩的下唇,手裏緊緊攥著衣袖,幾次欲言又止。
陸輕璃想,還是先讓趙粉衣回去。
“要不趙娘子你先回……”
趙粉衣再忍不住,伏在陸輕璃的腿邊,情緒激動地說道:
“我知道,我冒昧前來實在唐突,可眼下能救我家相公的,可能也隻有仙師們了!”
“大家都說小虎頭是被妖怪嚇著了中了邪,你們既能治好他,那定也能治好我家相公!”
“我家相公亦是中了妖毒!”
趙粉衣憂心丈夫,見陸廬舟與陸輕璃始終一副淡淡的神色不予回應,心下急切,竟直接將小虎頭和王生中妖毒的事喊了出來。
陸廬舟與陸輕璃再裝不得不懂,一旁的雲染染臉上也露出吃驚的神色。
趙粉衣見此,麵上緊張的神色反倒鬆弛了些,她趕緊抓住陸輕璃的衣擺,又一次拜了下來。
陸廬舟這時起身上前一步,將趙粉衣攔了下來。
“若真如你所說,可否將前因後果再講與我們聽?”
陸廬舟方才一直觀察著趙粉衣,他也放出了仙靈探查,然而趙粉衣的身上並無異樣,絲毫妖氣也感受不到。
陸廬舟覺得異怪,結合前日種種流言以及雲染染他們親眼目睹的鎮東幻象,趙粉衣與王生定然是個可以追查的源頭,隻是看了這麼久,他並未發掘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