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寐妖。”

陸安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妖,神色沒有一絲起伏。

那寐妖應聲跪下,長發像海藻一般半遮著本就不太真實的身體。

“魔道的妖物輕易上不得落雲門,沒想到舅舅竟用上了你。”

“一切為了魔道眾生。代魔主與少主為魔道付出良多,能用上寐妖,是寐妖的榮幸。”

陸安嗤了一聲,昏昏暗暗的霧氣讓他很不舒服,“何事?”

寐妖聞言從長發中伸出一隻手,纖長的手指上黑氣繚繞,五指輕輕一翻,一塊血紅色的玉石出現在她掌中。

這玉石雖也是血紅色,但氣質與陸安的護心玉完全不同,護心玉溫潤,溢出的紅光似是有滋養之意,而這寐妖手上的血玉之中卻隱隱透著黑氣,蠱人心智。

“代魔主讓寐妖給少主您送血玉。”

陸安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眉心印記閃爍,血玉憑空浮起,黑氣大漲,被陸安收在心口前消失不見。

他盡力忍住吸收血玉帶來的不適,周身黑氣被他壓下,再睜眼時眉間印記已消失,一切恢複如初。

寐妖還沒消失,她依舊謙卑地跪在陸安麵前。

“還有事?”

“代魔主吩咐,禁術已開,請少主行事萬事小心。”寐妖頓了頓,又道:“誅殺仙道仙尊之事落敗,代魔主問您可是遇到了麻煩?”

陸安的腦海中頓時浮現起雲染染眼圈紅紅的樣子,他皺了皺眉,很是憎惡又有些別樣的感覺。

“是有些麻煩。你回魔道之後去問我舅舅,護心玉締結的血契可有解除之法,或者可否將它徹底銷毀。”

雲染染非殺不可,但護心玉也是一件麻煩的事。

“誅殺仙尊之事我心裏有數,你告訴舅舅不可派人輕舉妄動,我會隨時製住她,不會耽擱魔道的大計。”

“寐妖明白了。”

臉色慘白的長發女子抬頭茫然地看了陸安一眼,寐妖是心智未全開的妖物,大多時候隻聽主人吩咐辦事,她深深行了個魔道的禮,身形忽然渙散成霧,消失不見。

暗紅色的夢境再次被濃霧充斥、填滿,陸安殺意沉沉的眼眸垂下,意識陷入無盡混沌之中。

……

-

“不用道別,我也去。”

陸安從議事大廳外走進,他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隻帶著些淡淡的傲慢,語氣卻十分堅定。

“染染離不開我,沒有我在她身邊,我不放心。”

他說得風輕雲淡,好似與雲染染就是凡間裏一對伉儷情深的夫妻,理當夫唱婦隨形影不離。若不是看過原書,若不是差點被他殺掉,雲染染都要信了。

“陸安,落雲門不能沒人主持。”

“幾大長老們不是人麼?再不濟,還有雲城那小子。”

陸安不同意陸廬舟的說法,他說什麼都要跟著雲染染,魔道大計當前,他不能讓雲染染出任何差池,更是要伺機再想辦法除掉她。

何況師姐也要同去,他才不要讓師姐和陸廬舟在山下培養感情。

“雲城就算了吧……”雲染染偷偷念叨,“我也沒有離不開你呀……”

“嗯?”

陸安耳朵可靈,聞言便一個眼刀殺到雲染染跟前。

也罷也罷,陸安本就是主角團的一員,隻有她才是編外的那個……

雲染染心想不過是她死遁的難度又大了一些,但有陸安在,也許她死遁的機會也多了一些呢?

說不定陸安跟著也是有好處的。

想到這兒,她抿抿唇,對著陸廬舟眨巴眨眼睛,“對,我離不開他。”

陸廬舟垂眸思考,良久,他道:“那多個人護著你也好,那便這麼定了。”

“啊。”

“多謝師父。”

陸安狠狠攬過雲染染的肩,五指緊緊地箍住她的肩膀,星目挑起,嘴角微微上翹,“我定會好好護著染染,不讓她少一根汗毛。”

雲染染聞言汗毛豎起,究竟大家是為什麼就看不破陸安是一隻批了羊皮的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