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染回到落雲門後的日子過得無比安逸。
她的傷恢複得很快,乍一看很恐怖,可實則都隻是些表麵創口,落雲門的仙藥一敷,一兩日便愈合長肉了。
用雲城的話講,是她仙資綽然、福大命大,不像陸安那小子,成日裏陰陰鬱鬱的,黴氣都要圍著他轉。
陸安確實是遭了不少罪。
回到落雲門後的當晚,陸安夜裏偷偷替雲染染治療了一番,用的是那冒紅光的術法,雲染染沒敢聲張,可沒想到第二日一醒來,陸安又發燒了。
雲染染躲著一旁看陸輕璃等人給陸安療傷,他的傷口沒有治愈,反而似乎更嚴重了些,雲染染摸了摸自己的肩頭胸口,有點不是滋味。
但……也就是那一會兒不是滋味罷了!
雲染染樂得不行,趁著陸安臥病,她成日裏在山頭亂轉,雲城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替她偷雞摸狗插科打諢,雲染染還怕這樣是不是太過招搖不務正業,怎奈陸廬舟壓根不管她。
雲城也覺得並無什麼不好,雲染染這落難一遭,脾性反而開朗了許多,更像小時候那個整天領著雲城玩耍的小師姐了,而不是這勞什子門主和仙尊。
“門主,藥好了。”
隻一點,陸輕璃托了雲染染一件事,那就是早晚給陸安喂個藥。她每日裏晨參暮禮,要去找陸廬舟練術法講道義,不一定有時間按時盯著陸安喝藥。
雲染染也不在意,她總得做些什麼裝成個很癡迷陸安的模樣好不讓人疑心,她更無心去打擾陸廬舟和陸輕璃發展感情,便應下了這樁事。
“你給我吧。”
她笑笑,開開心心地接過藥房弟子送來的湯藥,打發了雲城,腳步輕快地往她住的裏屋走去。
-
“你感覺如何?兩日了,傷口未有半點恢複之跡。”陸輕璃收好銀針,眉宇間帶著些慍色地望向陸安,歎了口氣,“陸安,你不要瞞我什麼。”
陸安懶懶地躺在床上,看著師姐擔心自己的樣子,心裏盡是暖意。
他甩甩長臂,笑得很是溫柔。
“我真的沒事,師姐你別擔心。”
“怎麼會沒事,若真的沒事,我不可能治不好你。”
陸輕璃有些偏執,她擔心是自己能力不足,擔心治不好陸安。小時候陸安受傷的模樣在她腦海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以致於每一次陸安練功受了傷,她都要親自替他醫治,一直到把陸安照顧得健健康康,她才能安心。
師父總勸誡她不必如此給自己施壓,但她總有些放不下。
好像她不將陸安治好,就不是個稱職的師姐,就不是師父的好璃兒。
見陸輕璃麵色愈發凝重,陸安隻怪自己替雲染染療傷療過了頭。
陸安防著陸廬舟查出什麼,有護心玉作為媒介,他便將雲染染的傷勢大半往自己身上轉移了,除了雲染染肩頭被雪女戳出的那兩個窟窿。
也正是這樣療傷,他自己本就中毒的身子一下垮了,不想竟然讓陸輕璃這樣擔心,他默默在心裏又給雲染染記上了一筆。
“師姐你別急,我真的沒事,也沒瞞你。”陸安伸手輕拍了兩下陸輕璃的鬢邊,師姐每每需要人安撫時這個動作最是有效,“我隻是替雲冉療傷了。”
陸輕璃聞言有些驚訝,陸安從小到大對自己的愛意,她不是不知道,隻不過她一顆芳心早就捆在了陸廬舟身上,她沒有辦法再接受陸安。
後來陸安和門主成親,表麵上夫妻和睦還算過得去,但陸輕璃知道陸安心底並不開心,陸安的笑意盡是裝出來的,他不愛門主,更不在意門主。
因此聽見陸安說自己舍身為門主療傷,再聯想起他幾次三番救門主,陸輕璃隻道是有情人感動天,無情人開了竅,心底竟升起一絲安慰,她鬆了一口氣。
隻是陸安到底是個孩子,自己還沒好呢便為他人療傷,還是得叫他們擔心。
“能見到你與門主相好,師姐也寬心許多,隻是下回可不能這樣急切,你受傷我和師父也會擔心。”
陸輕璃一板一眼地告誡陸安,陸安習慣了陸輕璃的嚴肅,絲毫不當回事兒,但見她如此關心自己,心下還是甜蜜的。
“師姐,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