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f等於……定義域為……”
池向希口中反複讀著題目不知道是第幾遍。
仿佛隻要把題讀爛，其中奧秘就能自然顯現。可這法子明顯在數學裏行不通。
這種行為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典型的又菜又強。
碎碎念沒持續多久，池向希驟然加快語速加大音量。
緊接著他弓著身體，一邊放肆地大聲喊叫，一邊漸漸彎腰把腦袋一整個貼近了盤起來的腿裏。
他憋住氣，任由漲出的紅色爬上他的臉頰，直到生理性的眼淚從瞪大的眼睛中流出，他才一股腦地向後仰倒而去。
手中緊攥住的稿紙被隨意扔向空中，池向希就這樣雙手雙腳呈大字型張開躺在地上。
簡直是一副生無可戀的姿態。
季瑉看著麵前少年一係列誇張的動作和表現，竟然一瞬間沒忍住覺得好笑。
破天荒的，他沒有再選擇作為一個旁觀者欣賞這無厘頭的表演。
季瑉腳步輕緩地向地上的少年走去，在離他兩三米處蹲了下來，左手撿起被主人拋棄在一旁的稿紙。
紙上除了題目，到處畫滿了簡筆塗鴉和線條，黑鴉鴉的一片。
像是小孩子的自由繪畫。
季瑉不禁失聲一笑，隨即收回思緒，一臉認真地看著題目。
不出一分鍾，他的腦海中就已大致捋清了這道題的解題思路。
這道題目算得上是導數類題的典型例子，但是由於中間環節需要繞幾個彎，就會導致題目難度有所上升，不過本質還是沒區別的。
季瑉忽略了還在閉眼擺爛的少年，直接淡淡開口道：“已知……帶入a的條件……”
池向希正躺著和自己暗暗較勁，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紙張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是說話聲。
聲音清冽卻又柔和。
池向希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仔細分辨說話的內容，突然一個扭軲轆的直接爬起來。
他雙手撐在地上，以一種跪坐的姿勢呆愣愣地看著那抹出現輪廓卻仍然模糊的人影。
他好像……在給他講題？！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池向希努力地試圖接收並理解題目分析。
原先百思不得其解的步驟在他的講解下慢慢變的清晰。
池向希的思緒猶如列車行駛出了暗無天日的山洞，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一語畢，這道題已被大致解完。
不過因為季瑉手頭沒有筆，不能進一步詳細地列出步驟，隻憑說，他不確定眼前的少年能不能把題目消化。
季瑉停頓了一下，還是把目光從稿紙移向一旁跪坐少年的臉上，“懂了嗎？”
池向希嘴巴微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隨即又卡頓了一秒，轉而又搖搖頭。
季瑉雖然看不清少年臉上的表情，但就憑借他猶豫又糾結的小動作，就知道他需要從頭到尾再講一遍。
“有筆嗎？”
“哦哦，有。”聽到人影這麼問，池向希一下子直起腰，轉身向後摸索。
找到了。
池向希撿起被他發瘋後丟到一邊的筆，遞給人影。兩隻手交遞的瞬間，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指尖的涼意，就像冰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