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蝶嫜遲疑問道:“所以……最後你還是成功了,你爹爹同意了你們倆的事。”
“對。那天晚上,我本計劃與他一走了之,我想,就算浪跡到天涯海角也無妨,但他先我一步,主動找到爹爹,向他坦白真心,許諾護我一生一世,他在爹爹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後,爹爹被感化,最終同意了我們的事。”
“沒想到空竹姐姐和你的夫君在一起前竟然還經曆了如此多的坎坷。”虞蝶嫜從空竹肩上離開,望著空竹的眼裏充滿著憐惜。
空竹將她的手拉過來,握在手心裏,心中所想,卻是那夜大婚,他將自己的手握住——許諾的海誓山盟。
她再次強咽下心中的苦楚,哽咽開口。
“我與夫君原本恩恩愛愛,生活是那麼平淡,卻美好得讓我仿佛活在夢裏。邊境突發戰事,夫君作為蓮莊之人,不得不以身作則,帶領將士征戰,可是……他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那天,他在城門與我告別,許諾我不歸不死,於是我就一直等他,等啊等,卻隻等來一條他墜馬下落不明的消息。”
空竹聲音都在顫抖,淚水在她的眼裏打轉漂浮,虞蝶嫜由衷地輕拍她的背,“空竹姐姐,別太難過,你的夫君一定還活著……”
“活著?”
刹那間,空竹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凶厲,甚至連虞蝶嫜都嚇了一跳。
空竹意識到此舉唐突,立刻收回這道眼神,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暗自嘲諷。
“若是他真的還活著,為何不回來見我?我一直在信守承諾,寸步不離地等他回來,可是他呢?”
空竹喊得撕心裂肺,虞蝶嫜想安慰她什麼,但她沒有經曆過情愛的滋味,想不到說些什麼話才能安慰到她。
她隻是細心地一點點撫著她的後背,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她,她現在並不是孤身一人……至少,還有朋友。
空竹的眼眶泛紅,過去的的美好與痛苦交雜融合,接踵而至,徑直撞擊她本已破碎的心。
然而,二人都並未發現,在這間昏暗的小屋子外,有一青年矗立於此,他背靠牆而站,直直盯著正前方。
女子的肺腑之言回響在他的耳畔,他隻是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仿佛……空竹所說的那些他能感同身受,他也經曆過似兒的。
青年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令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隻是時而有一股隱約的落寞和惻然流露。
晨昏樓上空,一團烏雲彙聚。
黑袍少年兩手交叉,目中無人,冷峻地停在半空中。
他輕蔑地看了眼下方燈光昏暗的晨昏樓,目光在搜尋虞蝶嫜的蹤跡。
隻見掩蓋在黑袍裏的手指輕輕挪動,下一刻,他的眼一亮。
“真是個笨蛋。”
二話不說,他便伸手一揮,向晨昏樓的底部直奔而去,“讓你隨便往外跑,被人抓住還得我來救你,麻煩。”
暗室裏,虞蝶嫜和空中正計劃著如何逃出去。
不僅如此,虞蝶嫜還向空竹承諾:“空竹姐姐,若是今日我們有機會逃出去,若是……我能夠順利活下去,我一定幫你一起找你夫君的下落。”
“多謝。”空竹感激地望著她,即使她心知肚明再找到夫君已是不可能的事,但她被少女的執著而感染,就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