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底。
“放開。”萬俟朔冷眼看著蜷縮在自己身側的人,兩手捏住她的手試圖將她拉開。
“不放,我不放,我膽子小,害怕。”
虞蝶嫜非常堅定地將萬俟朔抱住,兩隻手抱得很緊很緊,一點都沒有要放開的打算。
“再不放,我把你放到潭中淹死。”
萬俟朔彎下腰,將頭湊到虞蝶嫜耳邊,聲聲冷冽,絲絲入耳,猶如索命的鬼。
臉上看不出半分情麵。
也許是此時感受不到方才從岸上下來時的衝擊,虞蝶嫜試探性地將一隻眼睛睜開。
另一隻眼睛則繼續閉上。
左看右看,徹底觀察到四周安然無恙後,虞蝶嫜才將眼睛徹底睜開。
她微揚起腦袋,仰麵與萬俟朔直視:“我們……這是在哪兒呀?”
萬俟朔冷著一張臉,虞蝶嫜則笑容淺淡,兩個人仿佛不在同一世間。
萬俟朔將頭向右一偏,隨後扯起嘴角,看似是禮貌性地回她一個笑,實則……
“無方潭底部。”
話音一落,他便徹底將虞蝶嫜從自己身上拽走,眼裏充斥著提防和謹慎。
虞蝶嫜被這突如其來而來的力氣支開,甚是不情願,仿佛有種依依不舍的情感在身上。
萬俟朔倒是把她這副模樣看在眼裏,打量得極為細致,他想了想,又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一定又在偽裝。
虞蝶嫜左右張望,隻見頭頂上方依舊是往日所見到的那黑色潭水,隻是有屏障將其擋住,從而製造了現在所站的這一處場地。
左右皆是岩石,一些石柱從上而下連接地麵,這裏很寬敞,往前走甚至還能到達別的地方。
她好奇地伸出手指著擋住潭水的這道屏障:“臭脾氣,這是你設置的嗎?”
萬俟朔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拉住她帶到前方轉彎處的另一個石洞裏。
虞蝶嫜迫於無奈隻好由他拉著走。
不知為何,她盯著萬俟朔拽住自己的手很仔細,有那麼一刹那,她在懷疑自己能夠在殺人魔鬼的手下活到現在,莫不是自己身上有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以至於他動不了殺自己的手?
除此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別的理由。
待虞蝶嫜走到一張石床外,他才徹底停下。
他朝虞蝶嫜示意:“你不是要睡,還不去?”
虞蝶嫜眨眨眼睛,隨後不敢相信地走到石床邊,她指指石床,又指指自己:“我睡這兒?”
萬俟朔似乎毫不理解她表現出來的詫異:“有什麼不可以?”
虞蝶嫜試探性地摸了摸石床的溫度,冰得令她迅速把手拿起,她猶豫道:“睡這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起碼得有床被褥才行吧?”
萬俟朔左右探望,發現並無虞蝶嫜所說的被褥,於是垂下雙眸,麵不改色地繼續說:“愛睡不睡,哪兒那麼多講究。”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在方才下來的地方消失。
虞蝶嫜追了出去,見萬俟朔消失不見,想說什麼,又將話堵在喉嚨,並未開口。
隨後,她又失魂落魄地回到石床邊,失落地嘀咕:“又一聲不吭就走了,難不成又想把我關在這裏,在暗無天日的地洞裏死去?”
她抬眼望了一下四周,寂寥幽暗,一股被拋棄的感覺湧上心頭。
沉默片刻以後,虞蝶嫜收拾整頓心中的沮喪,一臉堅定自言自語:“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要苦學寶典,就不信這幾日不能將你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