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幾人神色皆是微妙。
意料之中的場麵，鬱錦掃視一圈垂下眼。
“這麼說來，虞姐兒不日就要去書院報道了？”柳姨娘問出聲，餘光下意識瞥向大夫人。
她能讓私生女先行，爬到親閨女頭上？
“考中女子書院自然是好事。”顧氏聽了開口，猶豫片刻道，“隻是虞丫頭要上青州求學，縣衙那邊，路引文書怕是不好辦成。”
經顧氏一提醒，其他人也想起這麼個事兒。
當時吳虞這丫頭進府時，因著作為親爹的吳漸鴻極力反對，好似當真未曾去縣衙落過戶……
見老太太麵露難色，鬱錦笑道：“不妨事，我回村找裏正開了證明，去縣衙自然能拿了路引文書。”
隻是這樣做，便同吳家撇開關係了。
鬱錦能想到這一點，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落下。
“那如何使得！”老太太當即出聲，無所謂擺擺手道，“不過是個路引文書罷了，趕明兒老大一同去縣衙補了落戶就是。”
“縣衙若是刁難，多給些銀兩便是，還會敲不開門將這點事辦了？”
眾人不言，皆是望向左首位。
“也好……”
對上老人犀利的目光，吳漸鴻頗為無奈，隻得應下。
對麵，顧氏吃茶的姿態微頓。
柳姨娘餘光瞧，心下隻覺好笑的緊，麵上柔聲道：“聽聞近日上頭有監察使下縣暗訪，在這節骨眼上，這事隻怕還真不好辦。”
聞言，老太太眸色憂憂。
端詳著眾人臉色，柳姨娘想了想提議道：“若實在麻煩，不如…讓大小姐頂了虞姐兒去。”
“噗！”
吳清姿猛地嗆住，口中茶水盡數噴在她臉上。
“啊！！！”
柳姨娘尖叫一聲，趕忙用手帕去擦，心裏恨透了吳清姿這晦氣做派，暗罵她不識好人心。
鬱錦麵色鎮定，事不關己般飲一口茶。
其他人聞言，並未第一時間反駁。
主位，老太太垂眸作思索狀，好似當真是在想此事有幾分可行性。
“姨娘這是什麼話！”
“且不說名姓不同，吳虞複試可是又得榜首，隻怕早已在學院那頭掛了名。”
“你出這等餿主意，是想害死我不成？！”
聞言，其他人俱是一驚。
齊齊轉頭望向鬱錦，眸色探究。
若真如清姿丫頭所言，冒名頂替一事，那便是萬萬不可行。
被書院查出不妥，清姿丫頭聲名盡毀不說，連帶著整個吳家都要被恥笑。
吳清姿不覺，依舊在喋喋不休憤言，“再說了，我吳清姿便是一輩子考不過去，也不會頂了旁人的身份去！”
“呸呸呸……”
顧氏著急拉著她坐下，微怒道：“這嘴就沒個把門的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吳清姿撇撇嘴，到底收了聲。
“行了，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柳氏也是，非說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話作甚，平白惹了兩個丫頭不快。”話末，老太太一言定音，“老大明日領著虞丫頭上縣衙一趟，先落了戶再說。”
“兒子曉得。”
吳漸鴻應一句，低頭出神。
一個個丫鬟貫穿而入，將精致的菜色擺在桌上，竟是比之初考放榜那日更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