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子，目光如炬，開始細細地審視起這些逝者留下的最後痕跡。
時間悄然流逝，約莫半個時辰的光景，薑慶華與同行的鄭妍終於完成了對最後一具屍體的檢查。他們緩緩起身，衣袂輕揚，步伐堅定地朝住持及幾位高僧所在的方向行去。
“玄通大師。”
兩人對著那位須發皆白、麵容慈祥的老僧合十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敬意與沉穩。
老僧玄通微微欠身，枯瘦的手指輕輕撚動著佛珠，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可有發現什麼端倪？”
他的聲音雖輕，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智慧與慈悲。
薑慶華搖了搖頭，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目前尚無頭緒，不過，在下鬥膽一問，慧廣大師平日裏與寺中哪幾位大師交往甚密？”他的問題直接而又不失禮貌。
“慧廣一向性情溫和，待人寬容，與寺內僧眾皆保持著融洽的關係。若要細說誰與他最為親近，老衲一時之間還真難以言明。”玄通主持緩緩回應，語調中帶著幾分慈悲與沉穩。
“嗬，原來如此。那麼請問主持，您與慧廣大師之間，關係又當如何？”薑慶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閃爍著幾分探究。
“將軍此言，似有深意啊？”玄通身旁，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僧人忍不住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過是字麵之意罷了，大師何須多慮？還未請教，這位大師法號？”薑慶華依舊保持著那份溫和的笑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戒律院首座，慧悟。”那僧人言簡意賅，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慧悟，不得無禮。”玄通見狀，連忙出聲製止，語氣十分溫和。
“師父，此人竟敢如此侮辱您，慧悟豈能坐視不理，定要向他討個說法。”慧悟語氣堅定，目光中閃爍著惱意。
玄通輕輕搖頭，語重心長地道：“慧悟啊，你如今身為戒律院首座，更應明白律法之重。將軍不過是依律行事，進行詢問，並無半分不妥之處。”
“多謝大師體諒，薑某此問確實欠妥，還望大師勿怪。”薑慶華聞言，隨即拱手道。
玄通雙手合十，輕誦佛號：“阿彌陀佛，將軍何錯之有？此乃老衲管教不嚴之過。慧廣乃是我師兄玄空的愛徒，性情溫和，待人親和，本是主持之位的最佳人選。”
“當初師兄將寺院托付於老衲之時，便有此意，隻可惜……”言及此處，玄通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確實，這一幕令人心生惋惜，好在凶手似乎仍潛藏於寺內，而京兆府的官差想必也快趕到了。諸位大師，不如暫且返回各自禪房，靜候傳喚吧。”薑慶華微微施禮，語氣中帶著一絲沉穩與安撫道。
“阿彌陀佛，此事便有勞將軍費心了。”主持玄通雙手合十，輕輕回禮，隨後帶著一眾隨行沙彌，在軍士的護送下緩緩離去。
其餘各院的首座們也紛紛向薑慶華施禮，神色凝重地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