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若煙死不瞑目的樣子,看著她的血肉逐漸被腐蝕……
聞白英心中升起一絲悲涼。
不是因為眼前死去的人,而是為了不知何時會死去的自己。
聞白英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拾起肖若煙的一節骨頭。
無論是什麼地方的,終究是要拿一塊去複命的。
聞白英將火熄滅,借著月色轉身離開了荒廟。
而那根被折斷的小指,孤零零的躺在血水中。
一個時辰過後,天邊泛起朦朦的亮光。
不知從哪裏來的野狗,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荒廟的這座大殿中。
它左右看了看,然後徑直的向一個目標走去。
再然後,它叼起一樣東西,快速的離開了……
兩天後,淩雲山莊的幾名弟子搜索到了這裏,看到的隻是蓋著衣服的一堆白骨以及幹涸了的血跡。
自從上官傲天被安葬後,淩雲山莊的一切都落在了上官晨暮的手裏。
他本想接手望月樓,但管家莫行卻守在樓前。
莫行畢竟跟著上官傲天很多年,在淩雲山莊眾弟子中也是很有威望的。
況且上官傲天剛剛離世,上官晨暮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太過火,畢竟還有很多眼睛看著他。
“還望莫管家替我守好這望月樓。”
上官楚暮略微躬身,咬牙切齒的說道。
莫行也不在意這位“莊主”的語氣,但態度依舊恭敬的答了一句“是”。
看著上官楚暮帶人離開的背影,莫行回頭看了看此時沒有一點光亮的望月樓。
與上官楚暮八麵威風相比,上官柔玲這些天都把自己關在屋裏。
除了每天三餐,基本看不到人。
而上官柔玲的住處也被上官楚暮安排了弟子日夜看守,美其名曰是保護,其實就是監視。
上官柔玲對此並不在意,隻是專心在做自己的事情。
“四小姐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上官楚暮聽完手下弟子的彙報,眉頭不禁緊皺。
在送葬時出盡了風頭,如今卻銷聲匿跡。
如果不是甘心臣服,那定是另有陰謀。
但上官楚暮轉念一想,現在他的權利還不穩固,而且背後的那把刀還懸著,此時還不是與上官柔玲翻臉的時候。
“去四小姐那邊通報一聲,明晚我們兄妹要好好說說話。”
立在下麵的弟子躬身領命後便轉身下去傳話了。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一人從後麵走了出來。
“你都聽見了?”
上官楚暮的話是對剛出來的這人說的。
“是的,莊主睿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替上官楚暮處理上官楚晨屍體的陳辭。
“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合和四小姐對著幹,咱們應該拉攏她站在您這邊。”
陳辭說著,殷勤的為上官楚暮重新倒滿了茶水。
上官楚暮斜著眼看著眼前彎腰弓背的陳辭,心中一陣鄙夷。
說到陳辭這個人,原本是淩雲山莊眾多弟子中極為不顯眼的存在。
上官楚暮也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進入自己的視線的,隱約是自己失寵的那段時間。
那段日子是上官楚暮從小到大有記憶以來最為黑暗的。
他從未有過那種被所有人都放棄的感覺,甚至自己的腦海中生出了死的念頭。
陳辭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他沒有說很多,隻是在上官楚暮砸碎了屋內所有東西後,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