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昏沉沉,好似容嬤嬤手裏的銀針,針針瘋狂往腦袋裏紮。

疼的白歡喜不由沉吟幾聲,偏偏眼皮子卻又沉如千斤。

感受到身上那極致的寒冷,不受控製一般發抖。

恍惚中聽到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伴隨著‘哐當哐當’的機械喘息聲。

隨後她感覺有人掰開她的嘴,往她嘴裏放了什麼東西,又有人給她灌水。

白歡喜身體不受控製,一部分水帶著那東西進了胃裏,但大部分的水還是順著唇角滴落。

就在白歡喜以為可以稍微放鬆的時候,容嬤嬤猛地又咬牙切齒賞她幾針,一股子記憶如放開的河閘湧入腦海。

她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

在夢裏她走馬觀花的看完另一個白歡喜的一生,這個和她一樣名字的十五歲女孩。

等到白歡喜終於醒過來,剛睜開眼就被窗外的陽光刺的急忙閉上,足足五分鍾才適應周圍環境。

她睜眼就看到對麵圓臉厚嘴唇的女生激動的對她揮揮手,然後猛地站起來,聲音洪亮。

“宋隊長,白歡喜醒了。”

車廂裏麵的人被這一嗓子基本上都喊醒了,一個個子中等的中年男人腳步匆匆的跑過來。

看到白歡喜醒了,簡直就是喜極而泣。

他是負責送知青下鄉的小隊長,要是知青中間出什麼事,他可跑不了。

他話也不敢說重,隻敢輕聲安撫小姑娘。

“白歡喜同誌,你感覺怎麼樣?身體難不難受,還發燒嗎?”

可不就是小姑娘嗎,看著這麼瘦小,年紀算是這裏麵最小。

他說著話,那大嗓門女生直接上手摸了摸白歡喜額頭,又摸了摸自己額頭。

“宋隊長,白歡喜還是有點熱。”

“好好,等會再吃片藥,你們多注意些。”

就是盼著這麼燙手山芋趕緊下車,送到地方就沒他的事了。

說完又對白歡喜說。

“白歡喜,你吃的退燒藥就是這位曹麗茹同誌給的,也是她發現你高燒。”

白歡喜現在連手指動一動都費勁,可見身體有多虛弱,她對著曹麗茹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謝謝你,曹同誌,我包裏有退燒藥,等我稍微能動我就還你。”

現在是1970年,物資不豐,藥可是貴重東西,可不得趕緊還給人家。

曹麗茹旁邊一個女生上下掃視白歡喜一眼,隨後扭頭冷哼一聲。

曹麗茹笑嗬嗬的開口。

“白同誌,俺媽說了,出門在外要互幫互助,不用客氣。”

白歡喜這才對著周圍人說。

“也謝謝宋隊長,還有大家的幫助,雖然我暈過去了,但是我也感受到大家的熱心。”

雖然沒辦法起身,但白歡喜還是對著周圍人點頭表示感謝。

大家急忙擺手表示沒怎麼幫忙,宋隊長看白歡喜這麼說,心裏那點小緊張也消散。

人家小姑娘也是因為年紀小,擔驚受怕的才發燒,畢竟也沒有人願意生病。

看人家剛好就對大家感謝,這小姑娘也是個知道感恩的,所以他多叮囑一句。

“你就好好休息,距離下車點還有十八個小時,差不多明天早上六點到地方。

到時候要是再不好,你就先去醫院看看,可以晚兩天再去地方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