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度過龍淵禁地。
憶月一襲白衫衣裙,上麵被染上一層血紅色的血。憶月麵色蒼白,雙唇上幾乎沒有任何血色,她嘴唇發幹,起了許多死皮。
她雙手舉起,與其說是舉,倒不如說她是被鐵鏈禁錮,不得不舉。
這兩百年來,憶月一直被關於這暗無天日的禁地內,每日遭受各種酷刑。她如今這般,全是拜她曾經摯愛之人——南音所賜。
“我隻相信我所看到的,我這雙眼,是不會騙我的。你殺了祖母,我會讓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至今,這句話猶如耳畔,常常在憶月腦海中響起,這兩百年來,一直如此。
真不敢信,這句猶如蛇蠍之言,會是自己深愛之人親口對自己說的。
憶月常想,如果自己當初沒有答應帝君之求,沒有來這完萬度國,是不是就不會如此?
可惜,沒有如果。
她一直想跟親口說一句話:可是南音,有時候眼睛也會騙人啊……
“嘭——”大門被人推開。
憶月思緒驟然打斷,她抬眸望去。
在看見那妖豔的一抹紅時,她還是怔愣了那麼一刻。片刻後,她重新垂下眼,不再看他。
真是意外,這是他兩百年來,第一次踏足這。
自她被南音關入這禁地起,她便再也沒見過南音,隻日日見行刑之人。
隻一會兒,南音便帶著兩名侍衛來到憶月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瞧著滿臉憔悴的憶月,眼裏帶著清晰的厭惡。
半刻,他雙唇張開:“都兩百年了,你還如先前一番,嘴硬得很。”他語調沒有任何溫度,早已失了以前的溫柔,隻有恨。
憶月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掀起眼仰望著南音,“沒做過的事,我當然嘴硬得很,我可不會給自己強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南音輕嗤出聲,顯然不信憶月這說辭。
“照你這般說,我的這雙眼看到的又是什麼?”南音蹲下身,伸出手掐住憶月下顎,陰狠道:“還是說……那日我看錯了?”
憶月被迫仰頭看他,她目光盯著移向南音左眼眼尾上的淚痣,語氣淡然:“殿下,眼見不一定就是真的。”
她沉吟半刻,又道:“還有……殿下,你從不信我。”
依稀記得那日,憶月原本是要離開這的,但她不忍拋下南音,想著再過些天便回去。恰巧,她被人邀請去參加宴會,那日,她根本就不在宮裏,這是專門有人加害於她。
可惜,南音不信她。
他不信,憶月縱使有一百張嘴,也難以辯護。
“你不肯承認,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承認,歲月漫長,我等得起。”南音掐著憶月的手猛然收回,他起身對身後兩名侍衛吩咐:“鞭刑四十。”
兩名侍衛走上前,將憶月手中的手銬解下,隨後其中一名侍衛拿出一根皮鞭。
那皮鞭是用獸皮製成,抽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
憶月任由侍衛將自己拖走,心死之人,是不會在乎的。
她清楚,這四十鞭下來,自己必定會支撐不住,到時,會不會死?不過轉念一想,南音這般恨自己,恐不會輕易讓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