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許庭長送走。坐在出租車裏,望著窗外的華燈初上,心生感傷,浮華的背後有著多少齷齪的勾當。回想多年前自己初出茅廬時,何等的意氣風發,幹淨明朗。將律法看得多麼的神聖,未敢有半點褻瀆,將建設法治社會作為終身理想。而如今,苟活在世,什麼都敢大言炎炎,隻是那理想再也不敢啟齒,塵封千年。
收到一條信息,是羽希發來的,感謝的話一大堆一大堆,這種話看了就煩。隨手回過一條:把油加滿。
這天正在開庭,接到了大黃的電話,我已在武漢。中午碰頭。記得叫上小輝。
大黃果真兌現了他的諾言,僅兩個多月,便下定決心,掉轉船頭來了武漢。可謂是兵貴神速。大黃一見麵廢話少得可憐,直奔主題:鄭州已無留戀。準備馬上在武漢成立一個保健品公司,正在籌備階段。大黃很有誠意的看著小輝,有沒有興趣一起來做?公司就少個像你這樣在銷售方麵能打通任督二脈的人。
小輝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猶豫不決。他在他那公司也算滋潤,待遇優厚,生活不愁,公司前景也好,並在公司有些地位和聲望,做起事來遊刃有餘。而如今讓他放棄這一切,去一個剛剛成立,說不好聽,還是個沒成立的公司,以後的事完全是個未知。他是該多考慮考慮。
大黃見他很犯愁,知道他的顧慮:隻要你過來,給你5%的幹股。我不急著等你回話。你好好考慮下。小輝頓了頓,點點頭。看得出來,大黃勢在必得。
那天和大黃分開後,小輝對我說,其實我去意已決,他幫過我,有句老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但是我不想如此快的就答複他,不想讓他覺得我可以如此草率的做出背叛之舉,那樣他會防著我,他會猜疑我是否也會有如此草率背叛他的一天。相隔數日,當大黃再次聯係小輝,小輝欣然答應,離開公司的同時,手下所有得力幹將紛紛跟隨成了入主大黃的嫁妝。
這幾日,我呈焦頭爛額狀,手中好幾個案子受理的太集中,一個個跟催命樣的。當時收代理費收得很快活,如今要辦事了卻是愁雲慘霧。而且大黃公司的章程和製度都需要我來起草。羽希此時也如形同虛設,每天也就給我收拾收拾房間就忙著去她的一畝三分地收菜,偷菜。今天要做個調查筆錄,她也是極度不細心,人家當事人本是男的,到了筆錄上就給人家做了變性手術。我相當惱火:你是個豬腦子啊。你的那點自留地沒人惦記,能不能給我認真點!羽希如今給我嬉皮笑臉慣了:釩哥,緊張的都市生活,人人都有點心理疾病,有病是正常的,隻要及時治療就好了。你這是典型的狂暴症。屬於早期。趕緊去瞧瞧心理醫生。我懶得聽她胡謅:孩子,你還是出去種菜吧。
小蒙又過來了:秦律師,朱主任叫你過去。沒等我應聲說完就走。早不把我放在眼裏。
老狐狸今天是好煙好茶招待,相當的客氣。一釩,傳聞你一個很好的朋友與春園地產的老板結為連理?我納悶老狐狸何時對這花邊捕風捉影起來。我說,是的。老狐狸見確有其事,拍了拍大腿自言道:這就好辦了。接著就拿出了他特有的櫻花爛漫:一釩,是這樣的,我一個顧問單位是做建築的,施工設備先進,管理製度完善。聽說韋總要投資開發玫花庵二期工程,我那顧問單位想競標,但玫花庵的二期工程的開發比一期規模大得多,是如今市場上最大的香餑餑。競爭激烈呀。你看我們要不一起操作下?老狐狸把那張油光水滑的臉靠了過來,嗯?怎麼樣?
我向椅背靠了靠,麵有難色:老師,這個,我和我那朋友交情不深,估計幫不上什麼忙吧?老狐狸是精明人,一見我這態度,是想跟他談分配比例,一釩,你就盡盡力,費費心。顧問單位給我承諾的是百分之十,事成了,我們對半分。老狐狸裝做很大氣,乍一聽上去,好像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其實,他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沒虧,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