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醫館以鋒利言辭逼的盧國孔老狼狽而逃的少年,出了國醫館迅速鑽進後巷的一個馬車裏。
馬車車身上寫著一個“霍”字。
馬車裏,是等候在此多時的霍家少爺霍青。
少年隻說了一個字:“走!”
霍青立即鑽出馬車,親自駕車,馬鞭揮出,霍家的車隊開始出發。
轉出小巷,是國醫館的門前大道,此刻的國醫館門口,熱鬧非凡,很多人在談論剛才盧國孔老吃癟的一幕,也有更多人還沉浸在神山醫聖的那份心得,那心得中所描述匪夷所思的開膛剖腹縫腸救人之術……當然,隨著那份心得而來的那首名為《將進酒》的詩詞,也被諸多青年才子所稱頌,神山醫聖門下的一位名叫餘額寶的少年,不知不覺已然名動京城!
霍家的馬車一路暢通,直奔朱雀門而去,霍家,三代兵部尚書,受寵於兩朝皇帝,享有朱雀門進出免檢便利,霍家的馬車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進入皇宮。
半個時辰後。
公主府中。
已經換裝之後的拓跋青羽盛裝而出,假扮少年郎在國醫館憤然與盧國孔老對峙的俊俏少年,竟然是大楚國公主殿下。等候在大殿的霍青與眾護衛立即跪地行禮,齊聲稱呼:“公主殿下!”
拓跋青羽徑自走向主椅:“平身!霍青!”
霍青抱拳:“霍青在!”
拓跋青羽坐到主椅上,神色平靜的問:“你手上可有人手差遣?本宮需要調查兩個人!保密!”
霍青略一思忖,眉頭微皺,忽然臉露喜色,雀躍道:“若是城內調查,用我霍府的護院即可;若是需要出城調查,我可用私事請求調動莫曲屏大哥的近衛!”
拓跋青羽臉色一喜,點點頭道:“曲屏大哥的近衛實力不錯,你倒是臉皮厚,行!你以私人名義幫本宮調查兩個人,不得對外人所言!”
霍青抱拳:“咱辦事,您放一萬個心!您就告訴我想調查誰就是了!”
拓跋青羽揮手,令其他護衛退下, 大殿瞬間隻剩下霍青和拓跋青羽兩人,拓跋青羽這才低聲說:“岑夫子和丹丘生……”
霍青奇怪:“誰?”
拓跋青羽一跺腳:“就是那首《將進酒》中,那神山餘額寶寫到‘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霍青恍然大悟又疑慮叢生:“詩裏的人啊……”
拓跋青羽起身走向偏牆,那偏牆上,掛著一幅字畫,畫筆青澀,字跡幼稚,卻勝在筆墨清秀,意境優雅,那畫中乃是一個采藥牧童在雲霧繚繞的山徑上歇足遠眺,水墨山水畫旁,還配著兩句詩,詩曰“晨起采藥困山徑,青山不言留我行。”落款是莫明宸三個字。
霍青眼看著拓跋青羽走到這幅字畫前,忽然想起什麼,恍然大悟脫口而出:
“喔~~~~殿下你是懷疑那個餘額寶是小宸?!!”
拓跋青羽低聲道:“小宸為救我被幽冥殺手打傷之後就不見蹤影,莫師說秘密送他醫治不幸離世,但我始終未曾見到小宸的遺體……”
霍青也固執搖頭:“我也不信!宸狗哪是這麼容易就翹辮子的!”
拓跋青羽嗔怒的瞪了霍青一眼:“小宸當時被莫師連夜送出城,走的是北門,而神山方向也是北麵,若我是莫師,小宸中了必死的幽冥火曜指,唯一的念想就是送去神山醫聖,除了醫聖,恐怕無人能解幽冥火曜之毒!”
霍青大喜:“是啊,這次醫聖老頭捧紅的這個叫餘額寶的門下弟子,年齡相仿,也是會醫術也愛寫詩……不過,殿下咱們直接調查這位餘額寶不行嗎?”
拓跋青羽打斷霍青的話語:“別多問了,去辦吧!”
霍青抱拳:“是!”
霍青出門之後,獨自一人的公主殿下仍然愣愣的看著那副字畫。
距離那次凶案已經過去一年,每次腦海裏翻騰出來,拓跋青羽都心痛的難以自禁,雖然感情上她怎麼都不願意接受小宸已經永遠離開她了,但理智上又告訴她,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人人都知莫曲屏心儀拓跋青羽公主,可誰又知道,在青羽殿下的心裏,自始至終隻愛過莫明宸一人。
一年前的莫家城南小院,那座小院,承載了青羽公主和莫明宸、霍青幾個孩子的童年時光,拓跋青羽和霍青是早早拜入莫督門下學藝的孩子,平日裏和莫明宸師兄弟相稱,拓跋青羽最大,是大師姐,霍青老二,莫明宸是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