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整個校園,背後之前還熱鬧著的宿舍樓死一般的安靜,四周隻剩下了呼呼風聲。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我被鈴聲嚇了一跳,看到是李則剛的電話又連忙接起,
“你現在在哪?”
“我回學校了,期間發生了好多事情,你的電話我又打不通。
李則剛,出事了。”
我簡單說明了情況,她嗯了一聲,對麵傳出開門的聲音和鈴鐺響聲。李則剛在店鋪門上掛了一個小銅鈴,看樣子她現在在棺材店裏。
“你們別害怕,可以聊天或者大聲唱歌,帶她們都到我這裏來,我也有些事要告訴你們。”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電話掛斷的猝不及防,我還捏著手機,愣了幾秒之後把李則剛的話轉告給她們。大家互相看了看,
小魚:“我們聊點啥?”
孟玉:“要不我們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
王珊珊:“我害怕。”
我:“我們還是唱歌吧。”
於是我們開始唱歌,我唱歌跑調,當然我自己是聽不出來的甚至自我感覺良好,但是這個時候也沒人在意了,我們各自扯著嗓子各唱各的,
“太陽出來我爬山坡……”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別看我隻是一隻羊……”
“……”
好像在驚嚇之下大家腦子都不太夠用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什麼歌曲,王珊珊甚至唱起了喜羊羊。我也扯著嗓子亂嚎著,同時大家腳下也沒停,我帶著路我們四人匆忙快步走著。
“想起了王金龍負義兒男,想當初在院中何等眷戀,”
“到如今恩愛情又在哪邊,我這裏將狀紙暗藏裏麵,到按院見大人也好伸冤。”
一陣戲腔傳來,我聽著有些奇怪,“誰怎麼還唱起戲了?”
王珊珊驚慌衝我眨著眼:“不是我。”
小魚連忙說:“我隻會唱好運來。”
我看向孟玉,她正四處看著,我們四個現在都沒唱歌但是戲曲還在繼續,
“蘇三離了洪洞縣,
將身來在大街前。
示曾開言我心內慘,
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幽幽戲腔似乎從四麵八方傳來,此時正唱著恨。我很佩服此時此刻我還能分析唱的內容,聽到十大恨,我才想起這唱的是《蘇三起解》,又叫《女起解》,我小時候看到過這出戲,蘇三穿著鮮紅的罪衣帶著枷鎖哀聲唱述自己的冤情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於那段時間我看到紅衣服都會害怕。
夜裏傳來幽幽戲腔,這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不對勁。我看見幾人已經呆住了,於是連忙拉了她們一把:“別愣了快跑!”
學院路上,四個女大學生一邊尖叫著一邊撒丫子狂奔,其中還有兩個穿著睡衣拖鞋,好在李則剛的店並不遠,我們很快就到了。小魚並不知道我們要去的是棺材店,到了目的地之後連忙拉住我們,指著店鋪又比比劃劃著說不出話,我安撫她:“沒來錯沒來錯,我們要去的就是棺材店。”店裏現在開著燈,李則剛聞聲開了門招呼我們進去。室內很明亮,她們幾個可能是第一次來棺材店,紙錢元寶等各種殉葬用品的視覺衝擊力其實挺大的,幾人局促的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現在顧不上這些隻想迫切驗證一件事。
李則剛此時站在屋子中央,她們在門口。借著人多,我鼓起勇氣伸頭看了看櫃台下麵,果真是有張大臉,明亮的環境下看得十分清楚,這張臉是畫出來的,隻是因為筆者手法比較粗糙看起來有些恐怖,我還注意到這個大臉材質似乎是布,後麵還繃了個框,像風箏一樣。我沒敢觸碰那個大臉,回頭看了下李則剛指著那個東西:
“這個是?”
她們三個好奇,王珊珊小心翼翼伸脖子看了眼,視線瞥到那個東西之後猝不及防尖叫一聲躲在了小魚身後,“我在寢室裏看到的就是這個!”
我聽到李則剛輕輕歎了口氣。我問她那個事發的地方是不是我們宿舍樓,她點了點頭。
結合我之前的猜想,我感覺那個戲腔很可能很那位莫名其妙去世的同學有關。我看見她們三個在那裏嘀嘀咕咕的,我就走到李則剛身邊試圖打探消息。
李則剛回到櫃台後麵坐下,攤開一本書看了起來。我拉過椅子坐她身邊,指著那個畫的大臉風箏:
“這個是什麼啊?珊珊在我們宿舍也見到過這個東西,這是你做的嗎?那個莫名其妙的戲腔是不是也和學校之前發生的事有關?我們宿舍樓其實就是死過的那個地方嗎?你之前和那個孫老板聊天提到的工程是不是也和這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