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府上確實遭了強人,府上庫房被洗劫一空。”
徐達眉毛一擰:果然!
可這賊人到底是誰呢?
應天府!
京城!
天子腳下!
誰竟有這麼大的膽子!
進出丞相府如履平地 !
自己不過離開一段日子,京城的安全已經鬆懈到如此地步了?
徐達眉心緊蹙,抬手慢慢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疑惑地開口:“與我猜測的不差。”
“隻是……胡丞相,你可看清賊人模樣?”
“若看清模樣,叫畫師來把他們畫下來。把應天府知府叫來,為你主持公道。”
胡惟庸點點頭,知道徐達此話不差。
可是他把應天府知府叫來,怎麼說?
來了倆強盜,其中一個是我兒子?
我兒子把他領到庫房來,我們父子兩個把銀子給土匪裝到布袋裏,眼睜睜看著土匪把銀子帶走的?
還順帶把自己兒子又帶走了?!
咿!
不對!
胡惟庸眉頭一皺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倏然站起身,緊走幾步推開房門朝院西邊小庫房而去。
徐達愣了愣。
徐輝祖不明所以,伸著頭往門外看。
“爹?他這是幹嘛去了?”
徐輝祖又指指自己腦袋,疑惑問道:“他是不是這裏受刺激了?語無倫次的。”
徐達搖搖頭,不說話。
少頃,胡惟庸回到書房。
一臉的陰霾!
整整一庫房的金銀珠寶、古董玉石、名人字畫 ,全都不翼而飛!
胡惟庸又心疼又想不明白!
他端起茶碗,試圖喝口茶轉移注意力。
卻極不巧,又被茶水嗆到。
“咳……咳咳!”
胡惟庸猛咳幾口,捶著胸口,十分狼狽,與平日裏叱吒朝堂的那個胡丞相大相徑庭。
徐輝祖 看不過眼,站起身從旁邊扯了一把錦帕遞給胡惟庸。
胡惟庸接過,急急擦了擦嘴。
他難受啊!
一整個庫房的積蓄啊!
他做官為了什麼啊!
不就為了地位、榮華、數不盡花不完的家財嗎?
現在好了!
整整一庫房的家產都沒了!
原本他以為那賊人單槍匹馬前來,雖武藝高強,可無人無馬車,攜帶不便,故意用銀錠裝滿布袋,為的是不讓他再覬覦庫房內其他的財寶!
誰能想,他居然把自己打暈!
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辦法,把整個庫房搬空了!
難不成是我兒天祿受他脅迫,幫他一起搬的?
還是他在府外就有同夥?
把自己打暈後,招呼同夥一起搬走的財物?
不敢想!
一點都不敢想!
胡惟庸抬起頭,忍不住老淚縱橫。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向皇上舉薦,讓兒子跟著西去保護太子的。
現在好了!
引狼入室!
財寶丟了!
兒子也丟了!
天祿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哎 ~!”
胡惟庸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而徐達坐在一旁,靜靜觀察,默不作聲。
胡惟庸這一進一出,他心裏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