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在餐桌上談起成績是大忌，想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家長都是如此。
“當然了，不用你說，希爾家族的人當然優秀。”不等蓓雅絲開口說什麼，戴維斯就停下刀叉開口道，他用十分友善的目光盯著老諾特的臉。
在平時蓓雅絲肯定覺得自己的叔叔簡直厚顏無恥，但此刻她隻覺得老諾特突然僵硬下來的臉有些好笑。
對麵的西奧多隻是神色淡漠地撐著頭注視著窗外幾乎黑得快看不見的景色，他似乎對餐桌上發生的事毫不關心。
蓓雅絲看得出，諾特家的父子關係並不和諧，甚至偶爾有些劍拔弩張。
奇怪的是整場晚宴下來，老諾特隻是說了些待客的漂亮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出格或偏激的言語。
這讓一開始就不清楚原委的蓓雅絲感到更加疑惑了，但戴維斯心裏明白，他足夠沉得住氣。
最後，隻剩下蓓雅絲和西奧多在客廳裏麵麵相覷，大人們借口聊些別的去了書房。戴維斯在離開前還對蓓雅絲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們盡管說話，放心由他來拖著老諾特。
此時此刻，西奧多不打算掩飾了，他已經清楚無論如何裝作疏遠蓓雅絲都打消不了父親這個念頭了，倫森·諾特從不會問自己沒有把握的問題。
上次是他太衝動，根本沒弄清楚狀況。
“你之前為什麼那樣？”蓓雅絲本來消散了大半的怒氣又被今天西奧多滿不在乎的態度激了起來，但在別人家為了禮貌還是盡可能壓低聲音，“就為了你在你爸爸麵前裝好孩子嗎？”
“還是你根本就是不想和我一起去對角巷？”
……
“不，恰恰相反。”
在燭火昏暗的暮色中，西奧多依舊看清了女孩生氣的臉，他瞬間有些恍惚，但還是盡量平穩了自己的心神，“我說……恰恰相反。”
他不是不想，而是太想了。
“蓓雅絲。”西奧多忍不住又叫了她的名字，熟悉的音節從幹澀的喉嚨中傳出，隨即又消散在了幽涼的晚風當中。
他為什麼有如此多的顧忌。
“西奧多，你才十二歲而已。”蓓雅絲深深地皺了眉頭，她不理解，他不過才十二歲而已，自己十二歲時從不會思考這麼多複雜的人情世故。
但或許恰恰因為他是西奧多·諾特。
每個人總有些不願回首的過去與看上去前路渺茫的未來。
“如果可以……”
蓓雅絲所的那些話，西奧多不置可否。
自己已經深深地陷入迷霧當中無法自拔了，但他似乎又在無意中發現了一束微弱的光。
他隻能拚命靠近，來渴求更璀璨的光輝，同時卻又害怕過度許索取而最終走上枯竭的命運。
如果可以，請繼續這樣下去吧。
繼續下去，保持原狀，所有的一切。
話很簡短，但西奧多沒說出口。
有些東西一旦提出要求，就很難不被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