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都快到中午時分了,斯年接到呂超打來的電話。

呂超在電話裏很客氣,他說:“姐,我們領導要再見你一麵,你不用緊張,就是想跟你再核實幾個問題。”

斯年說:“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啊,還需要我再說啥啊。”

呂超說:“是的,我知道,姐。不過領導有領導的想法,你不要緊張,一會兒還是問你啥,你就回答啥,就說你知道的就行。”

斯年知道,呂超的話,已經說地很到位了。

她不能難為呂超,大家都不容易。

現在除了配合,斯年啥也做不了。

呂超放下電話,不到十分鍾,就來接斯年了。

路上,呂超沒有多說一句話。

隻是下車時又叮囑斯年,不要緊張,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和之前說的一樣就行。

又到了上次的地下室, 這次呂超是記錄者,換了一位主審斯年的人。

是一位個子極高極瘦,帶著眼鏡,和呂超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他一見到斯年,就明確告知斯年,領導對斯年前天的回答很不滿意。

認為斯年有負隅頑抗的嫌疑,一上來,這帽子就扣得特別大。

他告訴斯年,這個案子他們是受中紀委委托,他讓斯年要認清形勢。

然而 問題說來說去,都是一個:為什麼斯年的三十八份報告,柳淩寒給批複了?

斯年真地好無語啊,這也是她很想問柳淩寒的,她多希望柳淩寒告訴自己他是怎麼想得。

斯年真地好想知道,為什麼他幫助自己,卻不告訴自己?

難道他提前想到了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嗎?

他不給斯年回任何信息,現在看就是對斯年的保護啊。

柳淩寒是什麼人,那是有中央有省的各級領導部門,來給他定義。

但對於斯年而言,柳淩寒就是她方斯年的雷鋒。

斯年把前一天的話,重新幾乎一字不差地再複述了一遍,隻有這些才是斯年知道的東西。

柳淩寒為什麼給她都批示了,她不是柳淩寒,怎麼知道柳淩寒怎麼想得呢?

無論那個瘦高個再怎麼逼問,斯年真地是說不出其他任何東西來了。

斯年最後被逼無奈說:“如果我能見到柳淩寒,我要問問他,為什麼我的報告他都給我批示了?為什麼批示卻不告訴我?”

“你這輩子應該是見不到他了。”,那個瘦高個冷酷地說。

這次,送斯年回去已經是到晚上九點多了。

臨出來,斯年向那個瘦高個要了一份,紀委配合調查書,她要留下來保存。

這是她人生中,需要濃墨重彩的一筆。

斯年出來的時候,夜風正冷,月光像潑在地上的水銀,汪汪地灑了一地。

時光荏苒,倏忽歲末。

距離省紀委找斯年配合調查,過去了將近10個月。

一年的時間,猶如白駒過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