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裏,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哀嚎聲。
朱望看著這些人,灰撲撲一片,仿佛失去了生機般,無力卻又茫然地掙紮。
牢房裏又來了一波人,這波人幹淨的穿著與這裏蕭瑟的氛圍格格不入。
朱望身為一個看守地牢的,自然不敢多問,隻是這群人的穿著,極其統一,青色的衣服顯得人都亮堂幾分。
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不知是什麼原因,竟被關到這樣的地方,不過朱望很清楚,這不是他一個地牢牢頭該知道的事。
隻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徹底傻眼了,隻見這群人被押送到了一間略大些的牢房。說是傻眼,卻是因為,對麵的牢房裏麵,住著一個女妖。
這女妖常年被鐵鏈鎖著,每十日,主人就會用冰劍穿過她的心髒百次。
所謂冰劍,不是真的劍,而是由冰塊凝結而成類似飛鏢一樣的東西,傳聞入骨冰寒,比刀劍更甚。
朱望來的不久,對這裏的事並不是很了解,隻是聽過這裏的老人說過,這妖來這牢獄之中,已有三年。至於她到底是什麼妖,眾說紛紜。有說是狐妖的,有說是兔妖的,甚至有說是耗子精的……
那群人進了牢房,不哭不鬧不哀嚎,隻是靜靜坐在地上,似是在思考什麼。
此時,對麵被鎖鏈鎖著,蓬頭垢麵的女妖,忽地動了一下。
朱望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這女妖,當真是可怕,想來也算是千刀萬剮了,竟然還活著。
牢房裏忽然出現了騷動,叫罵聲、猙獰聲不絕於耳。朱望很清楚,是主人來了。
黑袍著身,氣質陰冷的男子走向那個關押著女妖的牢房,獄卒們很識相的開了門。
對麵新來的那群人也忍不住抬眼去看,隻見女妖緩緩抬起了頭,怒瞪著主人,前幾次女妖一直昏迷,朱望也就沒見過她長得何種模樣。
這次女妖抬頭,倒讓他一怔,這長得,不愧是妖。
“你終於醒了!”主人冷冷地聲音從牢房裏傳來。
“嚴朝,你又來折磨我了……”女妖無力而又溫柔的聲音,讓人好不憐惜。
“我今天不想折磨你了,你還有更大的價值。”
主人手輕輕一揮,鎖鏈掉落在地上,女妖也同鎖鏈一般,癱軟在地上。
朱望看到,主人從懷裏默默地拿出了一個瓶子,裏麵似乎是藥丸。
女妖一臉驚恐,主人湊到女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她便突然將藥丸吃了下去。
隨後主人又給她運氣療傷,女妖臉上慢慢恢複了血色。
主人站起身,開口便說:“以後獄中事務大小,皆由她負責。”
獄中啞然無聲,一片沉寂。
久久,朱望與其他獄卒們才回過神來,麵麵相覷,隨後說了聲“是”。
女妖坐在牢房裏,呆呆地看向主人,而主人則背著手,往這昏暗地哀鴻遍布地牢房的出口走去。
女妖不知何時站起了身,朱望連忙恭敬地站到一邊,才發現,其他獄卒早已去了牢房的另一片區域。
朱望此時站的位置,恰巧離新來的那一波人的牢房不遠,他身為獄卒,他不怕。
女妖向他走了過來,他心裏到底還是有幾分忌憚,忍不住地想把頭往下低些,但眼睛又時不時地朝她來的那方向看。
一步兩步三步,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到他麵前,他的心似乎要奔騰而出。
在這關口,女妖停住了步伐,身體轉向了新來的牢房。
那群人臉上刹那間就露出了一些奇怪的神情,有人是害怕,有人是驚訝,有人是慌亂……
朱望想了想,倒也正常,誰見到殺人如麻的女妖,還能麵無表情、平靜如水?
“你……你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哽咽著聲音想說些什麼。
“我是!”
未等老頭說完,女妖就開口回他。
“你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