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飛船客艙裏,坐著亦添等五人,顯得十分空曠和安靜。
隻是亦添的頭上卻接連的落下豆大的汗珠,雖然從表情上看上去十分平靜,但他拘謹的身體還是讓人感受到格外的緊張。這也怪不得他,畢竟隻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又被父親推到了台前,這壓力可想而知。
耀紳扭頭看了眼亦添,輕蔑的笑了笑,在他看來,在場的其餘各位,不論學識,經驗都要比這個呆木頭強的太多,而他之所以能夠成為此次行動的隊長,擁有著決定權,完全就是仰仗父親劉世遷的寵溺,或許在他父親看來,自己的兒子是一條沉睡的巨龍,終將騰空而起,遨遊天際,但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愚昧之舉,一塊木頭怎能經得起風雨,擔得起重任,他終將化為朽木,融於泥土。
坐在耀紳後麵的贏決看到這一幕不禁的皺起了眉頭,比起這次所要執行的任務,眼前這兩個人接下來的相處顯然更加頭疼,其實他心裏清楚,這次名義上是來調查沙琪葛大屠殺的真相和尋找薩德邇人介入的證據,實質上還是對這兩人的錘煉和培養,劉世遷如此,馮尚亦是如此,至於國內的法律問題,對於這些政客而言,找個證據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嗬嗬,不過是為了接下來的政治安排鋪路而已。
幽靈是幽靈,狐零是狐零,至少在沒合並之前,還是涇渭分明的,從他們坐的位置就看的一清二楚,亦添,風鳴和漠禾三人坐在中區,耀紳和贏決則坐在右區,中間隔了一條長長的走廊,不過頗為怪異的是,亦添三人是挨著坐在了一起,而贏決坐在耀紳後麵,中間還隔了五六排座位,難道是同性相斥?看起來也不全是,因為此時坐在漠禾旁邊的風鳴,老早就想換座位了,隻是不敢而已。
原本計劃裏就隻有幽靈兩人,狐零兩人,漠禾壓根不在人選之列,可這個鬼見愁,為了跟來,竟然敢綁架自己的父親,以此作為要挾來騙取藥根,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這個鬼見愁此時就坐在自己旁邊,而自己完全無可奈何。原本就狹窄的扶手,這個女人的胳膊一路靠在上麵,一分鍾都沒留給自己,作為天下第一英俊美男子的風鳴顏麵蕩然無存啊,蕩然無存啊……
“到了!”亦添突然說道,然後起身來到了窗前。遠遠望去,在天際的盡頭微微泛起一層藍色光芒,將眼下的漆黑裹在懷裏。在這漆黑的大地上,有一處微弱的燈光不斷閃爍著,就像螢火蟲一樣,那一定就是前來接自己的車隊了。
“布坎斯諾森林,沒想到我們又回到這個地方了!”風鳴走上前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提及這個地方,從內心深處來講並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上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們就親眼見證過血腥的屠殺,隻是當時並未想過,那些被埋在土裏的人,究竟是士兵,還是平民老百姓,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贏決走了過來拍了拍亦添的肩膀,看得出徒弟心思很重,可這並不是他應該有的模樣,他想提醒亦添,作為隊長,過於感性會讓這個稱呼蒙塵,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你們不是來過一次嗎?還跟個新人一樣,要是怕了,現在掉頭回去還來得及!”耀紳並未從座位上起身,靠在那兒閉著眼睛說道,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哎呦,一個從來沒來過這裏的人,竟然還有資格說別人,這裏可不是塞勒星,更不是豐麓山,可以讓你隨意使用庭章之力,放肆撒潑的地方!”試問漠禾怕過誰?劉世遷都照樣懟回去,何況是這個毛頭小子。
“嗬!你又是什麼人物?若不是死纏爛打,也有資格站在這裏?”耀紳不屑的慢慢說道,生怕她聽漏了一個字去。
“去你的!”竟然瞧不起自己的出身,真的是忍無可忍,漠禾抱起旁邊的裝飾花瓶狠狠地向耀紳砸去。
耀紳突然睜開雙眼,騰空而起,反手接住花瓶繞身一周,用力扔了回去。
漠禾正要上前,一道紅光急速閃過,花瓶在半空中被劈成兩半落在地上。客艙裏頓時充斥著黑紅色的光芒,亦添一手背在腰間,一手握著一把黑色劍柄深紅色劍身的光劍,背對著大家,許久,一聲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