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麼鬼?”張熹目光緊盯著上邊的文字,她扒著電腦小聲驚呼,“4月19號就要交了嗎?”滿臉疑問。
“等下課問一問老師吧?”蔡寂又把電腦轉回去,哭喪著一張臉,“現在連主題畫什麼都還沒想好啊,救命!”
“我也是!都還選好主題,現在多少號了……都10號了!來得及嗎?”張熹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曆小聲嚎叫道。
“來不來得及我不知道,但再不畫的話,好久就真的來不及了!”蔡寂忙看著屏幕,企圖從五顏六色的圖片裏尋找到一點靈感。張熹也回過身,緊張地上下滑動鼠標,也跟著找了起來。
又是幾天過去了。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張熹有點應接不暇。先是時間不夠用了,日期將近。再是繪畫主題找到了,但被告知又有主題了——中醫藥。最後就是,他又打電話了。這裏的他,是她的父親張山俊。是的,沒錯,又來要錢了。
張熹很疑惑,畢竟她現在看上去像是有錢的人嗎?她也隻不過打了一個多月的寒假工而已,買了手機之後,剩下的錢談不上多。撐死一千多,她的生活費。
張熹看著他發來的訴苦視頻,和錢包餘額截圖,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就在這時,她姑媽也發來幾條語音,張熹把語音轉成文字,說的話大抵就是吃了嗎?有好好學習嗎?你爸爸有給你打電話嗎?你媽媽到底在哪?把她的電話給我一下,讓她別離婚,床頭吵完床尾和,夫妻本是同林鳥什麼諸如此類的。很老套的說辭,概括成一句話,不要離婚,要是離婚你該怎麼辦?張熹看著回複她都挺好,有意避開這些問題。她懶得去回,鬥不過老妖精。
再回到她爸的聊天框裏。彼時張熹正坐在食堂裏,一手手機一手敲擊著桌麵,滿臉冷漠。這是她正在思考的標誌。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在她還在思索之際,一陣急促鈴聲,嚇得她把手機給扔了出去,躺在桌子上。嗡嗡嗡的,還伴隨著振動。張熹看了眼來電顯示——張山俊。好吧,這是微信討不到,就打電話,電話打不通就去張聆那告狀是吧?每次都這樣,她都猜到他下一步要幹嘛了。
張熹翻了個白眼,劃開接聽鍵,語氣咄咄逼人,“找我幹什麼?”
張山俊愣了下,似是沒想到張熹會這麼衝。不過好歹他也是經曆過腥風血雨的人,很快冷靜了下來,換了副楚楚可憐的嘴臉,他隔著屏幕對著張熹笑了下,被二手煙摧殘的嗓子聲音沙啞,“幺兒,你吃了嗎?”“吃了,怎麼了嗎?建議你有屁快放。我很忙。”“幺兒,你怎麼能這麼跟人說話?”張山俊滿臉不讚同,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七歲的熊孩子。
張熹給了他個白眼沒說話。她懶得跟他東扯西扯,無所謂了。愛休休它的,反正她無所謂,大不了就不讀了。
張山俊權當沒聽到、看到張熹對他的態度。自顧自地開始說話,倒苦水,“幺兒啊,爸爸知道你恨爸爸,爸爸想起以前把你丟到老師家裏,爸爸就後悔,爸爸欠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