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京語,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小鎮。
在這個小鎮平凡的生活了二十七年,略微新奇的是有一群並不平凡的朋友。
2023是我們相識的第十五年,但從大學生活結束的那一瞬開始,我們已經沒有相聚在一起的時光。
大學生活的終結,意味著我們失去了每年寒暑假的聚會,變成一年難得湊齊一次的見麵,甚至會因為許多原因一年也聚不齊一次。
今年的我們27歲。
二十七歲,一個很神奇的年紀。一個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被期待什麼都擁有的年紀。
是別人嘴裏,應該結婚、應該為人母、應該獨當一麵的年紀。
是我們自己眼裏,還無法成為大人的年紀。
但非常神奇的是,哪怕我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完成,隻要我們聚在一起,就能回到十三四歲,回到可以無所顧慮當街發瘋的年紀。
我們約了今天見麵,初五,應該算是年假的最後一天。
由陸米開車來接我們,好在我們居住的是個十八線小城,接上三人也不用繞多少路,全員到齊也不過半小時。
雖然城市小,但已經連續三年隻有陸米開車了,至於原因實在是令人無語,因為我們其他三確實在這項技能上缺少點東西。
我是拿上了駕照但遲遲沒有買車上路,所以拿到多久它就在家吃了多久灰。
魯一一在科二科三之間反複掙紮,直到駕考規則都改了兩波了她還在考科三。
至於操夢,更是個人才,她從大學開始給她所在的各個城市的駕校交費,然後等到時效過期也不會去參加考試。
我是缺財富,她們兩是缺點其他東西,誰也別笑話誰。
陸米先來接我,我們家住很近,在她搬家前更近,近到我們小時候上同一所街道幼兒園。所以我和她要比起其他所有朋友相識的時間都更長,關係也更近一點。
她看起來非常柔弱可欺,是字麵上的意思。真的長了一張很好欺負且無害的臉,尤其是在成年之後略略發腮之後,還增添了一絲呆感,你很難想象這張臉在初中時期有多漂亮。
雖然長著一張很好揉捏的臉,但她其實是非常內斂而且固執的人,哪怕再相處二十年我也會這樣認為。
初三的轉學、高中的戀愛、大學的支教,沒有一件事我們改變過她的主意,她有一種很安靜但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今天的陸米穿了件皮粉色的羽絨服,留著和初中差不多的學生頭,帶著一副黑色邊的細框眼鏡,像老師。
不過她現在也確實在大學裏做行政老師,除了平易近人之外非常擅長打遊戲,很容易就和學生打成一片。
我坐上她的副駕駛,剛上車我們就不約而同的看到小店旁站的一群閑聊的老太們,陸米轉向燈都來不及打馬不停蹄地逃跑。
沒辦法,這確實是個很神秘的組織。她們曾經因為陸米經常接送我散播出很離奇的謠言,那時候冬天冷她不愛開車窗,這些老太就到處說有男人每天來家門口接我,直到這個謠言傳來傳去傳到陸米媽耳朵裏才得以澄清。
陸米側頭喊我:“鯨魚,係安全帶。”
她們喊我鯨魚,從初中開始,因為大名林京語的諧音,我們那時候流行給取外號。
現在的我呢,在前年畢業,考了兩年,留在本地做了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長得還行,沒有戀愛沒有存款,朋友二三偶爾相聚,生活一如既往平淡且普通。
我們的下一站是魯一一。
她是個很傳奇的女生,外號叫嗲精,初高中的時候我聽她說一句話腦子要膩半天,但她不管是聲音還是長相都是男生很吃的那種甜妹,更別說還有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
長大後她做了小學語文老師,聲音被學生折磨的嘶啞了很多,不如小時候嗲了,但是夾起來還和原來一樣,甚至更甚一籌,聽一句我的雞皮疙瘩就能在地上跳舞。
她的傳奇之處在於沒有空窗期,從初中開始從來沒有!一直持續到踏入婚姻,當然她也是我們之間唯一一個步入婚姻的人。
她是我們之間很疼愛我的人,從初中攢錢給我買喜歡的玩具給我驚喜,到現在時不時要和我小住兩天,我去她家住的話,男人的歸屬地是沙發。
最後一位是操夢,她值得一個重點介紹。
她是我們四個每年才能相聚的重點原因,我們其他三個其實隔三差五都小聚,畢竟兜兜轉轉都還留在這個小鎮。
但操夢不一樣,她去了更大的城市,並且在那裏的網紅街有了一家自己的小店,生意還紅紅火火真的非常厲害。
更厲害的是,她和她的女朋友在一起八年了。
不是我吹,是人生真的也沒有幾個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