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上級確實很重視這次行動,在信號發出後不超過兩個小時,不同分組的傳令兵都先後到達,並在親眼確認過信息真實性後馬不停蹄地趕回隊伍進行通知。
艾德因知道,計劃一定會被取消,這次的行動已經失去了根本的意義。
他們激進的行事作風本來就飽受國際輿論詬病,沒有必要再引起那些人權主義者的口誅筆伐,否則總有一天社會風氣會完全倒向反對聯軍的那一邊。
在原地繼續閉目養神,一直到接近黃昏,艾德因他們才收到歸隊的命令。
隊伍裏有人低聲抱怨著,畢竟這樣聲勢浩大的舉動卻落得這樣兒戲的下場,無疑會讓很多人感到不滿。
阿克桑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向著那些喧鬧的人瞪大了眼睛:“行軍時保持肅靜!”
竊語聲也終於沉寂了下去,阿克桑再次用眼神警告了他們,收回了目光。
說實在的,他的心情也不算好,隻是他不會輕易將這種情緒表露出來。剛才那些人犯得過失正巧觸及了他的黴頭,讓阿克桑找到了發泄點。
他看見走在最前方的艾德因一言不發,隻是一味向前,沒有顧及身後隊伍的意思。
不過阿克桑大概也能猜到,艾德因這副樣子的原因估計和他差不多。做了這麼多無用的準備,感到煩躁也是合情合理的,換作是他也沒什麼心思去在意其他人。
阿克桑困倦地打著哈欠,遊擊隊的營地和他們的駐地之間有相當一段距離,他從心底估摸著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多半都天黑了,直接就可以回帳篷裏休息。
行軍是件無聊的事,於是阿克桑逐漸開始發神。
已經很久沒有向家裏寄過信了,要不今晚寫一封吧,反正也不差那點睡眠時間。阿克桑在心底做了決定。
如果可以,他很想現在就回去見見自己的父母,知道他們是否又老了些,身體是否還健康,父親是否還有足夠的精力處理領地內的事務?
阿克桑還有許多問題想弄清楚答案,但現在還不是回家的時候,他還沒能積累足夠的軍功,這場戰爭中取得的榮譽會成為他之後資曆的一部分,絕不能有所鬆懈。
而他也找到了折中補全的方法,那就是在信中讓父母多寄過來幾張相片以緩解他的思家之情。
如果可能的話,再附上一些太妃糖會再好不過。阿克桑並非對甜食有什麼嗜好,隻是在某些閑下來的時候,他也確實會懷戀太妃糖那甜膩的口味,讓阿克桑回想起無憂無慮的童年。
景色緩慢遞進,臨近午夜時,他們總算回到了駐地。
在向上級進行報告後,艾德因同阿克桑他們道別,回到自己的營帳中。
他確實很需要立刻休息,比任何人都需要。
艾德因服下安眠藥,昏沉感使他的身體搖搖欲墜。
他祈禱著,意識的恢複會等到次日清晨,睡眠的目的是為了緩解他的疲憊,這樣的一點權利不應該被剝奪。
隻希望不要有任何幻覺侵擾這個夜晚。
艾德因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睡著了。
頭痛欲裂,腦袋裏有一種讓人難受的堆積感,他並沒有真的得到休息。但這種狀態他已經習以為常,倒不會認為有多麼難以接受。
隻是想到昨晚犯傻的行為,艾德因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