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聲重響之下,穿著白色長袍的少年被扔在地上,他的四肢被麻繩緊緊捆綁,頭發散亂,臉上帶著幾道淤青。
“錘子,你把他給我看好來,今兒個夜晚七點,把他送到水神大人那裏去。”
“得嘞!宋哥。”
一高一壯的兩個男子離開了房間,哢嚓一聲,門上栓了一把巨大的鎖,汪大錘壯碩的身子一動,一屁股坐在了門口的石堆上,看門!
被捆住的少年約莫十六,稚嫩的臉上寫著疑惑和不解,他雙手使了使勁兒,繩索絲毫不動。
“這是發生了什麼?”
陳鈞腦袋一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剛剛見古玩店裏擺了個新鮮玩意兒,是個造型奇特的羽毛,他心念一動,把這羽毛在手裏隨意撥弄了兩下,接著便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陳鈞渾身酸痛。
“難道我被綁架了?”
這個陌生的環境顯然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更何況他的手腳被捆,傷痛感也讓他意識到自己被打了。
陳鈞皺著眉頭,後悔不該碰那根羽毛。
雖然自己的命不值幾個錢,但他可不想死在別人手裏。
“嗯?羽毛?”
感受到手心間有輕柔的觸感,陳鈞立刻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他在古玩店碰的那根羽毛。
陳鈞扭動身子,爬到灶台邊上,勉強地站立起來。
“這綁架犯也是真的窮,幸好這石灶足夠鋒利。”
過了幾分鍾,陳鈞手上的繩索被割斷,他剛想給自己解開腳上的繩索,門外傳來一道對話聲。
陳鈞握了握拳,將雙手藏在背後,癱倒在地。
“錘子!去給這小子上個藥。”
宋紅寶風塵仆仆回來,抓著一瓶藥,推給汪大錘,讓趕緊給屋裏人上藥。
後者一臉不解。
“村長說了,水神大人喜歡白淨的人,這臉上有淤青的,看著多瘮得慌啊,你也不想水神大人發怒吧?他一旦發起怒來,我們全村都要遭殃!”
“是是是,我這就去!”
吱呀——
門被推開,汪大錘急急忙忙走了進來,看見地上昏睡過去的人,似乎和剛剛不太一樣了,但他也沒多想,打開藥瓶,粗魯地把藥膏塗抹在陳鈞的臉上,痛得裝暈的陳鈞五官扭曲了起來。
宋紅寶見狀,連忙拍了拍汪大錘的手:“你下手輕點,等一會兒人沒給你治好,還讓你治殘了!”
“宋、宋哥……我這不天天打鐵,沒力氣怎麼打得動啊,這塗藥精細活,我也幹不來啊。”
“你個錘子!藥給我,我來!”
宋紅寶奪過藥,三下五除二將陳鈞臉上、額頭上、脖子上的淤青處塗上了藥膏。
“也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藥膏,讓這小子用了去。”
宋紅寶一邊心疼藥膏,一邊幸災樂禍道:“不過還好,這路上撿的小夥子真是救命稻草,不然齊嫂子的兒子就要被拉去獻祭了。”
“一瓶藥膏換一條命,這麼看來,這小子還是齊二花的救命恩人了。”
初雲村的東部有一座山,山頭年年都在長,山的裏麵有一個圓心月湖,每年的七月初五,圓月高升,一升就是一整天。
在這十二時辰裏,月湖裏的水神大人降臨,吞食童男或童女,如若得到祭品,第二年裏將會風調雨順,佑村平安,若未見祭品,水神大人發怒,巨大的洪水將從山頭奔湧而下,頃刻間淹沒村莊。
數年以來,村裏的小孩越來越少,如今隻剩村長夫人的兒子齊二花,年僅七歲,還有一家凶神惡煞的毒婦護住的女娃,安小小,隻有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