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欺淩之源(1 / 1)

如果你是二十五歲時的暖陽,怎麼會跨越時間來溫暖九歲時的我。

———虞檸

虞檸以前喜歡荷花,因為它生於淤泥,卻長得高潔,美得獨特,可登大雅之堂。

後來虞檸鍾愛洋桔梗,虞檸希望花能給自己好運,帶來一份“真誠的愛”。

“哢嚓…”是虞檸數學試卷被撕碎的聲音,罪魁禍首卻攤著雙手,仿若從未觸碰試卷。

九歲的虞檸不明白,上一刻尚且還笑著調侃的同學,這一刻就變臉手滑意味著什麼。

“沒關係的,待會兒跟數學老師說一下就好啦,你也不是故意的。”虞檸並不在意地說著。

可這句話不知如何刺痛了周寧紅。

“是啊,像我們虞檸這樣的好學生,就算不寫作業,數學老師也不會說什麼的,況且隻是破了一張試卷而已。”

虞檸愣了一下,沒接話。

上課時,數學老師一反常態,劈頭蓋臉批評了虞檸一頓。

“虞檸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仗著成績好,學習態度是越發不端正了,現在你隨意撕試卷,以後就能隨意撕錢,就能犯法!”

“老師,試卷不是我撕的,是周…”

“怎麼?你現在就學了個頂嘴嗎,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虞檸:“……”

虞檸一直是被羨慕的對象,此刻卻驚慌的看著四周的同學,怕從他們眼裏看到一絲失望。

可笑的是,同學們臉上滿是看熱鬧的興奮,眼底甚至還有一絲得意。

神明終於跌落了神壇,荷花終於沾染了淤泥。

人向來隻喜歡與自己相近或相似的,太格格不入結果總不太好。

成績優異的虞檸向來是老師喜愛的學生,在以成績為重的家長堆裏,虞檸向來是“別人家的孩子”。

事情反轉太快,完全超出虞檸的預料,虞檸懵了,恍惚到了下課,眼睛一直瞪著,倔強地不讓眼淚流下來。

到了下課,還是沒憋住,沒受過這委屈,虞檸趴在桌子上,盡量哭得很小聲。

“虞檸,哭了?”

聽到這句話,虞檸抬起淚眼婆娑的臉,一肚子委屈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求助地看著周寧紅。

周寧紅拿著量角器走近,她神色莫名的笑了笑。

周寧紅拿量角器在虞檸的臉上接了一滴淚珠。

“鹹的?不鹹啊!看來是哭得不夠用力。”周寧紅舔了舔淚珠,笑著評價到。

看著周寧紅滿臉的嘲諷和不加掩飾的惡意。

虞檸快速擦幹了眼淚,站起來想動手,卻被四五個同學拉住。

“虞檸,別衝動,打人會被叫家長的。”

想到家裏辛苦種田的老媽 虞檸又坐下了。

虞檸向來不軟弱,她隻是低估了五年級學生的惡意。

虞檸隨老媽性格,樂天不記仇,很快就把這事兒拋到腦後,不在意了,但也不太樂意和周寧紅打交道了。

可是,不在意的縱容才會讓陰暗自卑的心瘋狂滋長蔓延。

杜鵑長水痘,最終成了集體孤立的突破口。

早春天氣多變,風大幹燥易感染。

身體嬌小瘦弱的杜鵑長了水痘,在隻有六個年級,一個年級隻有一個班,一個班隻有幾個學生的村小,很快就全校皆知了。

同學們帶著滿身所謂的“孩子氣”,對杜鵑惡語相向,避如蛇蠍。

一時間,水痘是病毒,杜鵑就是病原體。

虞檸看著被挪到教室一角的杜鵑,看著被議論的杜鵑,看著回家孤零零的杜鵑和杜鵑身後跟著的一群“正義之士”。

還是走上前去,和杜鵑並肩走了。

其實水痘並不可怕,一周左右便會好了,可是因為水痘留下的陰影卻難以愈合。

在虞檸走上去的時候,身後的“正義之士”找到了另一個出氣口。

怨懟就此轉移,所謂的“新仇舊恨”的疊加,甚至追溯到了學前班時的年少輕狂。

看,多可笑啊,本就身處黑暗的人卻想成為別人的光。

更可笑的是,杜鵑成了孤立欺淩事件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