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到了李辭敲定的日子。袁三魁便領頭,帶著李辭父女還有方懷一起到了富人區的邊緣。原本是有道高牆在此分割城區,但在白嚴莊等人的授意之下,於偏遠的街區開了一道小門。這才順利進入。
當然,若是袁三魁一個人的話,輕鬆便能飛過去了,隻是還帶著其他幾人,不是那麼方便。
其實方懷與李平之兩個孩子,本來並不打算讓他們一起。但思來想去,還是跟在身邊最為安全。至於趙遷,乃是朝廷的特派,僅一個地方豪強,若無朝中人士的支持,不敢拿他怎樣。
更何況兩個孩子都有著參與的願望,便幹脆帶著一起了。
富人區的建築,相比於外邊要幹淨規整許多。街道上都鋪好了整齊的石板,路口的拐角也是直來直去,因此十分方便找路。而白嚴啟的宅子又是尤其顯眼,遠處一座大宅子,最為上麵明明白白掛著白府二字。門前兩隻石獅子,底座上被白嚴莊的人抹了半抹紅顏料,以作標記。
此時天還未亮。僅有一抹昏白籠在東方。白家大院的門口亦有兩個看守,正是昏昏欲睡的模樣。這正也是白嚴莊的手法,前一夜便找人請了他們去喝酒。
但就算如此,想要闖進去不被發現,隻怕是無稽之談。不要說有看家的惡犬與守夜的家丁,袁三魁自身的氣息也是極易察覺。但凡有任意囚惶階的修士在院內,都能輕鬆發現他的蹤跡。
所以一行人選擇的策略就是沒有策略,對,就是硬衝。
“哈!”袁三魁一馬當先,遠在街上就躍起到空中。紫色的靈氣化作曲折的線條在兩臂周邊閃動。頃刻間,從四周虛空的幾點射出的紫線,拉動著袁三魁,向著白家的大門撞去。
轟的一聲,那兩個門衛還不知道發生麼了什麼,隻感覺一瞬間電閃雷鳴一般,隨後就是一陣巨大的衝擊將自己掀飛。然後就看見大門被整個炸裂,木屑飛濺。
但很快,門內的景象就讓破門而入的袁三魁感到疑惑了。
他立住身形,任憑紫色的線條在周身散去。隻是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堵高牆。
是的,白嚴啟的宅子門後,是一堵石牆。
事後談及此事時,趙遷曾經問過李辭,當時是否認為是自己遭到了埋伏,是否懷疑過白嚴莊等人。李辭的回答是從未。白家與他們沒有利益衝突,但白家內部自己,確確實實是分贓不均。
所以,盡管袁三魁猶豫了半分,但李辭很快就在後麵催促:“袁伯!砸!”
說不準是袁三魁太快,還是在李辭說話之前就已經反應了過來。總之,話音未落。那紫色的線條就集群長貫而出,將那堵石牆轟出了一個大洞。
石牆之後,地上居然有十數具幹屍。瘦削得猶如地上的枯木,都被挖去雙耳嘴唇與鼻眼。幹屍的中間還有一個石像。
那石像,雕琢了一個五麵的頭顱,但每一麵又都不見五官。卻從石縫中不斷滲出漆黑的液體來。此時沒有日照,看不見是什麼液體。但卻能聞出來猩紅的顏色。
寂靜並不是此刻最佳的形容詞。石牆之後是白宅的主屋,裏麵傳來慌亂的聲響。儼然是白嚴啟的聲音,卻又摻雜著女子的聲音。
袁三魁的反應極快,左手一甩,便是紫色的線條筆直飛出,徑直貫穿了主屋的牆壁。隨後他自身也忽地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陣紫光,便又出現在了主屋之內。
“老板,您接好!”屋裏傳來一聲大喝,之間又是幾根紫色的線條飛出,似乎在空中構成一條滑道一般,眼看著白嚴啟順著就飛到李辭身邊。
“好漢饒命!”白嚴啟嚇得褲襠處發出騷味。又是衣冠不整,顯得十分狼狽。
李辭將他一把擒住,嗬嗬笑道:“白掌櫃,您多多配合。”
但,似乎確實有高手坐鎮。很快便是一陣黑煙從屋內吹出,在李辭麵前化作一個妖豔的女子。麵色如霜,肌若白雪。一點紅唇,似乎令人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