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布滿黑雲,不久便下起雨來,細雨被卷進寒風刮入行人大衣,夏溫顏不禁打了個冷顫,懷裏的文件抱得更緊,似乎這樣能取得一絲溫暖。
隨著雨量增多,她開始小跑起來,直到一個公司門囗,今天是提交檔案的日子,還在讀碩士的她平時靠著學醫的條件在一家中西醫合作的研究所實習。因為學曆高,她已經比共同實習的同事更進一步了,她可以提交自己的醫學經驗檔案,隻要客戶滿意就能賺一筆不小的費用。
但今天她睡過頭了,出門也沒帶傘,隻好冒雨前進,即便她這樣努力,來到公司門口卻被保安通知老板在陪合作對象聚餐,2小時前客戶通知改天再來取,她不可置信地打開手機,劃動著冰冷的屏幕,翻著聊天記錄,被老板和客戶同時放鴿子,夏溫顏的心裏已經怒火中燒,恨不得給他們兩嘴巴,但事已至此,抱怨沒用。
她想散步放鬆心情,借了把傘,打算在附近走走,繞過幾圈後,腳步停在一個公園前,大大的牌照上刻著四個大字:荷花映池。
這會兒是夏天,下著雨剛好看荷花,詩裏是這麼寫的,應景又舒適。
下雨天沒什麼人來,怪冷清的,雨已經變小,幾乎沒有。夏溫顏倒喜歡安安靜靜的,撐著小傘漫步在荷花池邊,粉嫩嫩的荷花襯著青荷葉發得赤紅,雨滴打在荷葉上,又順著它滑進池子,陽光穿過細雨折射到水麵,滲透進池底,魚兒遊過碰到荷葉,整枝荷花聳了聳。
雨漸停,夏溫顏收起傘,坐在石椅上靠著,陽光帶著溫熱灑在身上,不像雨點,既冰冷又無情,一場稍大的就能澆透一個沒帶傘的人。
仿佛過了挺久,夏溫顏就快睡去了,卻感到一陣心慌,劇烈咳了幾聲後立馬從包裏取出藥物,含下一口水把藥物吞下去,而後癱倒在長椅上,冷汗直流。
幾分鍾後,她支撐著站起來,隨手碰到一旁的樹,下意識地靠上,幾秒的瞬間,她像是進無底洞,全身無力,白光散開又交錯,似利刃刺向她,眨眼間又恢複原狀。
“這是?幻覺吧。”
她有些迷糊,朦朧間又坐下,在水龍頭接了把水,撲在臉上,一陣清爽襲來,倍感舒適。
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她何嚐不想多留一會兒。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備注“夏茉”的消息:“姐,你到了沒?\\\"
夏溫顏猶豫地打了行字,又清空,思考過後,她發去回應:“等我,在打車。”
幾分鍾後,她坐上一輛滴滴,腦海中卻回憶起剛才在荷花池邊的事。
半刻鍾的時間,她發著呆,無意間望到後視鏡中疲憊的臉;大大的黑眼圈,發白的雙唇,黃撲撲的臉,與一年前的她截然不同。
其實,一年前她也是個麵容姣好的21歲姑娘,一次無意間的體檢,讓她在醫院確診嚴重哮喘。自那以後,她幾乎每天都在病痛的折磨中度過,她每天都失眠,胸悶,還要接受突如其來的發病,焦慮症也接踵而來。
她從未告訴過家人,因為她是離異家庭,母親二婚後意外去世了,父親也二婚了,生下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她平時住在學校,回來也隻在父親家待幾天,她和他們並不熟,隻有父親會給她塞錢,如今有能力養活自己了,就再也沒回去過。
正當夏溫顏發著呆,司機往後座喊了聲:“姑娘,到了,在哪下車?”
“前麵的路口右轉,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