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原鎮位於北越州最北部,依北越山、傍滄寒水,雖氣候偏冷,百姓安居樂業,也是一片樂土。
初冬的寒風,如傷女的悲調,淒淒婉婉,若壯士的荒腔,蕭蕭索索。風過,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彈落了北越山上每棵樹上還不願落地的枯葉。
“該死的冬天,又來了,看來得抓緊時間多砍點柴了,冷天還是少出來為好。”
一個約有八九歲的少年一邊順著山路往上爬,一邊嘴裏磨叨。
少年郎看來是上山砍柴的,入冬砍柴的人就幾乎沒有了,少年似乎是唯一一個冬天在北越山砍柴的了。
“阿嚏!”又一陣冷風吹過,少年打了個噴嚏,低頭看看身上被汗水浸透的麻衣已被風吹的貼在身上,一陣徹骨的涼。
少年抖了抖身子,一臉堅毅的看著前方的一株寒柳,從背後抽出柴刀向前走去。
“傳說北越山有修仙之人,要是能碰到多好啊,學點不怕冷的法術,我岑軒也可以冬天砍柴了。”少年瘦弱的身子,揮舞柴刀一刀刀砍著堅硬的寒柳,一邊自言自語。
終於砍下了一茬黃柳的枝條,氣喘籲籲的岑軒擦了一把汗,抬頭向山頂看去。
“嗯?”葉嵐看見山頂上坐著一個人,是鎮上的人吧,誰呢?大冬天上北越山幹什麼?
也是窮的像自己一樣冬天也要砍柴麼?葉嵐一邊納悶的想著,一邊好奇的往山頂爬去。
葉嵐離山頂越來越近,終於看清是一個中年人坐在山頂,可並不像自己猜測的那樣,中年人一身光潔的青袍,不可能是砍柴的。
葉嵐想退回去,可是覺得自己爬了這麼遠,終於碰見個人,聊幾句也好,想到這又朝著山頂爬去。
“咦?”馬上就到山頂了,葉嵐抬頭看了一眼中年人,差點從陡峭的山坡摔下去。
定了定神,葉嵐衝著中年人大喊:“大叔,你頭發要著火了!”
中年人盤腿坐在山頂,臉上一片扭曲的神色,顯得極為痛苦,一頭披肩的黑發冒起了青煙,像是馬上就要著了般。
可是他對葉嵐的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葉嵐又喊了幾遍,中年人依舊無動於衷,葉嵐幾步上了山頂,心裏想著一定要把火消滅在萌芽中,要不然不但這傻大叔命不保,這一坡的寒柳說不定也得燒光,自己怎麼生計啊。
中年人此時並非聽不見葉嵐的喊聲,可是此時他也控製不了自己,中年人有些暗惱,要是碰上一個修真者,肯定能看出來自己是即將走火入魔,說不定能施以援手。
可奈何來的卻是一個凡人孩子,看來命中注定有此死劫。
中年人感受著體內越來越紊亂的靈氣,感覺死神越來越近了,這時回想自己的一生,還有太多未完成的使命,可是這時隻能在心裏無聲的歎息。
“呔!我讓你自焚,放火燒山,大牢坐穿不知道嗎?看我一潑神水澆滅你!”
葉嵐看著中年的頭發剛剛冒出的青色火苗,立即解開了腰帶,一股童子尿如及時雨一般噴撒在中年人已泛起火苗的頭發上。
嗯?怎麼回事?
體內的靈氣竟然一點點趨於穩定。下雨了?
中年人本來已經準備認命,突然有水澆在自己頭發上。
不對,怎麼一股騷味,尿!這時候中年有種想睜開眼睛把葉嵐揍一頓的衝動,可是走火入魔的他還是一動也動不了。
葉嵐抖了抖身子,頓感渾身輕鬆,看著這中年人濕淋淋的腦袋,滿意的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