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還是有些錯愕，他看了看宋逸雲，宋逸雲朝他點了點頭，像是幫他確認。
看他半天不說話，沈清以為他不想說，於是有點尷尬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說道：“我現在應該很難看吧，認不出來也正常。”
“不難看。”宋歸小聲說了一句，但三人都聽到了。
因為這句話，沈清的眼眶變得更紅了，她準備開口說什麼，卻發現聲音已經哽咽了，於是就朝宋歸伸出了雙手，宋歸緩緩地走了過去，沈清摸了摸他的臉，嘴唇微微顫抖，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她將宋歸摟入懷中，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屋子裏回蕩著她細微的嗚咽聲。
宋歸呆呆地站在病床旁，任沈清抱著自己，他忍不住也緊緊抱住了麵前的人，感受著這具單薄又溫暖的身體。
宋逸雲轉過了身體，雙手揣進兜裏仰頭看著窗外的天空，今天天氣很好，雖然沒看見太陽，但明晃晃的天空也讓人感到眼睛酸澀。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內才重歸平靜。沈清用袖子胡亂地擦掉了臉上的淚痕，臉上又掛上了笑容，但眼尾和鼻頭都還是紅的。
“真是的，一不小心太激動了。”她的聲音略微沙啞，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宋歸已經從他的懷裏出來了，沈清還握著他的手。
“怎麼這麼瘦？不要挑食，要好好吃飯呐。”
“嗯。”宋歸點了點頭。
“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宋逸雲開口道。
“等會兒，加個聯係方式吧。”
“行。”宋逸雲打開手機加了沈清的微信。
“好，路上小心。再見。”
“再見。”
看到他們走後，沈清臉上的笑容逐漸被痛苦所取代，她躺了下來，身體蜷縮成一團，十指死死地抓著衣袖，額頭上的汗水將頭發浸濕貼在額頭上，她緊咬著牙，麵部因為痛苦而扭曲。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反正她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想到離開前還能見到孩子們，也算是挺走運的。
兄弟兩人來到樓下，並排走著。
“哥哥，她是不是病得很嚴重啊？”宋歸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即使宋歸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宋逸雲知道，他比自己更在意沈清。
“嗯……是有點嚴重。”宋歸總會知道的，宋逸雲也沒法撒謊。
“哦。”宋歸沒有再問了，像是早已經知道答案，因為不想相信，所以還是執著地確認一遍。
宋歸耷拉著腦袋，剛才他就看見沈清住的病房跟普通病房不太一樣，裏麵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儀器，而且沈清看著也很憔悴，很瘦，抱著的時候都有些硌人了。
晚上宋逸雲收到了沈清的一條消息，宋逸雲挑了挑眉點開了消息。
“逸雲，給我治療的這些費用你知道是哪裏來的嗎？”
我拋卻自尊跟別人換的唄，宋逸雲在心中自我嘲諷了一下。“不知道，大概是某個好心人吧。”宋逸雲眼前浮現出尹川的臉，那家夥看著就缺心眼。
“我那次醒來就在醫院了，我還以為是你呢。但是上次護士好像才見過你一次，我就不明白了。”
“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錢，管他的呢。”
“我真是沒用，到了最後，還是要變成累贅。”
“世上變數那麼多，誰能避免意外呢。”
“嗯。”
雖然宋逸雲答應尹川的要求大部分是因為沈清的病，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滿，至少她還仍然在世上，他和宋歸還能再親眼看看這個曾經養育他們的女人。隻是秦繁要是知道自己居然是這樣一個人，應該會厭棄自己吧。
宋逸雲點開和秦繁的對話框，上麵顯示正在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