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還不是很燥熱,夏天剛剛開始,他們卻要說再見了。沒有想象中鄭重的告別,有的隻是平淡的沉默,這場離別大家都早已心知肚明。
學校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給你幾年的時間與各種各樣的夥伴結識,讓你在班級中找到歸屬感,最後用一場考試讓彼此熟悉的人分道揚鑣,再次相遇全憑天意。
教學樓底早已經排起了長隊,秦繁站在這條長隊靠後的位置,不時地向四處張望,帶著一絲期待和最後的幻想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可是事實總是不盡人意,來了這麼多的人,偏偏沒有他。“嗬,居然沒來,算了,就算來了也不會有多好的場景出現。”秦繁自嘲般地笑了笑。
林躍湊過來勾住秦繁的脖子,“在笑什麼,咱們都要分開了,你還笑得出來,你個狠心的男人。”
“求之不得”。秦繁不給麵子地說道。
聽到這話,林躍又戲精上身了,旁若無人地靠著秦繁撒潑,秦繁無奈地笑了笑說:“前麵的人都走了,還不跟上。”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轉移話題。”托他的福,秦繁沒有閑心再去想宋逸雲了。
林躍是個妥妥的社牛,仿佛不知道尷尬為何物,反正秦繁從沒看過他臉紅的樣子,這人不管啥時候看著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跟誰都能說得上話,頗有一種四海之內皆兄弟的風範。秦繁其實挺羨慕他的,如果他也是這個樣子的話是不是就能很自然地至少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宋逸雲的身邊,起碼還能默默地看著他,和他的距離近一點,再近一點······
可是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呢,跟那麽多人打交道,即使不熟悉也要打招呼問好,日複一日有意思嗎。這是秦繁一直認為的,所以一般遇到很熟的人會問問,不熟的人要麼假裝沒看見,要麼如果對方問了就禮貌性地回一句,久而久之不熟的人全都假裝看不見了,省了不少麻煩,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但在他人眼裏都覺得秦繁是個高冷哥,雖然秦繁五官在男生中算是比較柔和,甚至能算是秀氣的,但是他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一般人也不太好意思打招呼,總覺得是自討沒趣,但是誰不喜歡帥哥呢,就算他頂著一張冷臉那也是看著就賞心悅目啊。
終於排到了他們,林躍在前麵流利地讀著英語範文,評委老師看著這個陽光的小子不由得露出了長輩讚許的目光。林躍表麵看著挺吊兒郎當的,其實也屬於學霸一類的,是長輩最喜歡的那類孩子,從小就在街坊鄰居那裏享有盛名,都非常放心地讓自己孩子跟他一起玩。
就是因為這種性格,林躍跟秦繁從小一起長大,玩了十幾年了。秦繁也不知道,他那麼多的小夥伴怎麼就天天留在他這個話不多的冷麵人身邊呢。秦繁懶得想這麼多,反正一直有這樣一個人呆在自己身邊也挺好的。
輪到秦繁了,這個英語口語測試是自願參加,覺得自己有需要就可以進行測試,秉持著萬一有用的理念,秦繁也參加了這個最後的測試,本以為在這裏還能再見宋逸雲最後一麵,誰知道他沒來呢,也許本就不該抱有這種期待。
秦繁的口語不錯,至少在中學裏算是很好的了,但他懶得在英語課上主動回答問題,所以三年下來,也沒多少人知道他口語還不錯,所以他在朗讀的時候,一些同學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後麵的一些女生捂著嘴竊竊私語,帶著愛慕的眼神,這些秦繁早已司空見慣,但是他並不喜歡,從小到大他也沒特別在意過誰,除了宋逸雲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無法將他的名字從腦海中抹去了,也許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吧······
“這破考場是怎麼排的?”秦繁不耐煩地在心裏吐槽一聲。秦繁從小方向性就不太好,準確地說是非常不好,除了很熟悉的地方,逛街它隻能靠記住店名和建築來分辨方向,從一個商店出來就會忘記是從哪一邊進去的。紙上地圖那種東西對他用處也不大,所以一般出門他都是靠手機導航。
終於找到了考場,他大概掃了一下考場的號碼區間,是靠後的,一進門考生們都習慣性的抬起頭看向他,考場中的女生應該是認識他,看到他眼睛都直了。
他徑直走進去就看到了最後一列空的那個位置,應該就是他的位置了,外麵坐了一個男生,剛才走得比較急,秦繁微微喘氣,一靠近,那個男生就主動站了起來,男生比他高了半個頭,一頭烏黑的半長發被他隨意地紮在後腦勺的位置,有一種野性淩亂的美,他身材偏瘦,但是看得出骨架很大,也不顯單薄。秦繁匆匆瞥了一眼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並將手中的東西擺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