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儀安視角)
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這座結界仿佛隻剩下我和十一,他帶來許多許多話本子,堆滿整個後亭叫人無處下腳。
我曾向他問起蘇靜的近況,十一說蘇靜在結界外麵鬧了很多天,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說讓十一好好照顧我。
看來……蘇靜似乎決定要去做什麼事。
我很想走出去看看,窺探外界發生了什麼,理智把我束縛在原地。
十一說,兩次走火入魔後我還活著是因為遊子卿用一枚珠子定住了我的生機,一旦珠子離體,我會立刻死亡。
珠子……可以鎖住生機的珠子……
我隱約記起,過去還是血神女的幼年,每個月月初會有一日前往淵紅藏書閣讀書,那裏麵有一本就記載過類似的東西。
如此代價,如此昂貴。
這條命被添加了很多本不該存在的砝碼,層層重量反複加碼,加到最後綁在天平上的人無人敢放手。
活著,或許是我唯一能付出的報酬。
隻是……每每午夜驚醒,胸膛中的不甘幾乎要將我淹沒吞噬。
白白擔著那麼驕傲的天賦,到頭來什麼都不是。
一次又一次地充當著拖油瓶的角色,無限向他索取著保護索取著愛。還不如從開始就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
嘛,這樣的衣食無憂的窩囊日子,也不會有太久了不是嗎?
今年已是玄曆十萬零十二年。
就連安穩的結界都感知到天地間的動蕩,外頭……應該已經亂成一團了吧?
十一說十八已經很久沒有送物資來了,最後一批物資最裏麵有一封信,信卻不像是遊子卿所寫。
我接過信件,上麵寫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淵紅宗顧璃嫣收”
很怪異的信封,但我能認出來這是帝玉玨的字跡,這種前朝流行的字體,今世已經不多見了。
之所以說怪異則是因為信上這句話。
如果他認為我是顧璃嫣,為什麼不是淵紅宗血神女顧璃嫣收?
如果他不認為我是血神女,那又為何要使用這個與血神女高度綁定的名姓?
我拆開信封,裏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句話:“你會有光明璀璨的前路,這條前路再無往世陰霾。”
這是……什麼意思?
(遊子卿視角)
我所經曆過的惡,遠比我經曆過的善多得多。
背信棄義,枉顧人命,心狠手辣……
這些謾罵沒有一條是無辜的。
所以,就連我自己都未曾想象,我這般卑劣的人竟可以犧牲所有的一切,換她一個未來。
……
為了除掉清疏,帝玉玨騙了她的朋友,名叫蘇靜的穿越者。
如果一個穿越者不能穩操勝券,那麼加碼到兩個一定可以達成目的,再額外將一個穿越者煉成穿越之核,把原本計劃中的後手算上。
贏下這一局,隻需要犧牲四個穿越者。
哦對,還有過去的死人。
不少人追隨我是相信我能創造一個未來,讓死去的人回來。
如若嫣兒沒有命懸一線,我或許可以做到這一點。
當嫣兒與世人被放在一個天平上,孰輕孰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