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夜彷徨,滿月掛枝頭
影影憧憧的山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夾雜著參差不齊的粗重呼吸聲。
隨著一聲“留留留……”急促的聲音響起,棺蓋被挪開一半,露出棺中一大一小兩具身著婚服的屍體,月光下新娘突然睜開了眼睛。
……
黎晚晴一睜開眼睛隻覺頭有些昏,四周有些暗,還有許多漂浮的綠色光點。
待得適應了黑暗,看清身邊的狀況後,黎晚晴被嚇得立刻躺下,迅速拉回蓋子,然後死死屏住呼吸,想著自己應該是在做噩夢,於是開始死命掐自己的胳膊,試圖從夢中清醒過來。
然未待晚晴多想,耳邊傳來了棺外的嘈雜議論聲。
“主人怎麼又躺回去了呀?是還沒睡夠麼?”似七八歲男童的聲音道。
“是不是你那醜殼子劃傷主人了?”粗獷的聲音回道。
“我看也是,不然主人怎麼連蓋子都蓋上了?”
……
滿頭大汗的黎晚晴一邊精神緊張死死盯著頭頂木蓋,聽著外麵的議論聲,一邊飛速想著自己的處境: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掐著胳膊的手都感覺到黏膩了,定是掐出血了,可夢為什麼還沒醒?
到底怎麼回事兒?
難道說,這是現實世界。
可自己為什麼會在木頭盒子裏?嗯?木頭盒子,自己竟然在棺材裏?!
黎晚晴明明記得自己坐的飛機從萬米高空俯衝向地麵,自己應該死無全屍呀,為何在這裏呢?而且外麵還有好多眼睛冒綠光的狼、個頭嚇死個人的虎、還有沒看清的帶殼怪物,那些動物圍在自己死後的棺材邊在幹啥?
難道自己成僵屍了?無敵了?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黑夜是她的主場了?
黎晚晴剛想嗨,臥槽,突然頭好疼,感覺有東西在鑽她的腦子。
突地頭頂棺蓋挪動的聲音傳來,精神極度緊張又略帶點小嗨的黎晚晴想暈過去,可偏偏頭疼得想死就是暈不了。
黎晚晴隻能眼看著一顆老虎頭貼近自己,嘴巴一張一合,粗獷的聲音傳來:
“主人,您怎麼躺回去了?我們都在等您呢,快出來吧,您躺在那個死人身邊也不太好。”
“啊?”黎晚晴不知道是被這虎頭吐人語嚇到了還是被他話裏的意思嚇到了,蹭的一下坐起身子,卻不小心撞上了那老虎嘴。
嗬嗬,別人都怕老虎嘴裏拔毛,她這死一回直接生猛地把頭送老虎嘴裏了,果然越死越膽大?
“那啥,大兄弟對不起啊,你容我先捋捋。”晚晴迅速放鬆精神,接收攻擊腦子的那一串簡單記憶。
故事太簡單了。
原身是生活在月國西南邊陲的寧陽縣辛都村的十二歲女孩,原名竟也叫黎晚晴,她是辛都村村長在村口撿來的,後被村中一戶婚後長年無子嗣的黎姓人家收養。
開始那一家對女孩也算疼愛,可收養這女孩後不過半年,家中女人就懷孕了,這一懷就完全停不下來,連續幾年直接生了兩子一女。
新生命的到來讓本不富裕的一家雪上加霜,黎晚晴很是害怕自己這個收養的孩子會被遺棄因此平日裏都是多幹活少吃飯,可這仍舊抵擋不了天災人禍。
又是一年荒年,偏家裏二弟被灶上的開水直接燙了一條腿,看著二弟的痛苦和父母的焦急,原身竟是主動和父母說可以將自己賣去做丫鬟,得了銀錢救二弟,畢竟在原身記憶裏,二弟是對自己最好的,隻有二弟每次都會將父母偏心給他的吃喝物品都分給原身,也天天跟在原主身後高興地喊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