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劍落,偌大的場下此刻鴉雀無聲。
江柏安眉頭緊皺,額頭冷汗乍起。隻聽得金石相碰之聲傳來,江柏安手上的金刀滑落在地,雙眼盯著停在自己咽喉幾寸之外的劍鋒。
知道這劍鋒若是再近幾寸,那自己的命便要交代在這裏了。
長風吹過,林遠仗劍而立,衣袂飄飄。
“你輸了。”
林遠不緊不慢地說道,隨後收回長劍,轉過身去。
江柏安臉上神色幾番流轉,先是落寞悲痛,隨即又是釋然,陡然間胸中豪情漸升,對著林遠背影拱手道:
“我江柏安仗著武威鏢局的名頭十餘年囂張跋扈、橫行無忌,有多少人怕我敬我,我卻從沒有過今天這般打得痛快、輸得痛快。我江柏安,輸的心服口服。”
隨即看向台下的孟南霜,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至於那婚約,我自當會向父親說明,務求他老人家收回。林兄,實不相瞞,對於這婚約,我也大有意見。我對霜兒,說實在的,並無多少感情。我心中另有她人,隻是婚約一事關鏢局發展大事,父命難違罷了。今日之事,剛好借坡下驢。但是...林兄,恐怕我武威鏢局和霜兒的玉湖堂,會對此耿耿於懷。林兄日後務必小心。”
倒也是個真性情漢子。
聽到此話,林遠回過身來,對著江柏安施禮道:
“江兄金刀刀法勢若狂風,若不是我...”
林遠還想說些什麼“僥幸”“取巧”的客套話,卻見江柏安揮手打斷: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說了我也不知道咋回。輸了就是輸了!”
又壓低聲音道:
“場下人多,江某好麵子,沒臉麵再待著!我先去了,林兄告辭!”
“也隻有林兄這般人物,才配的上孟南霜了。”落下一句話來,這話隻有林遠聽得到。
說著拾起金刀,大踏步走下台去。大步流星,漸漸遠去。看其背影,卻無半點落敗者該有的氣勢。
林遠心中暗暗讚許,這般真性情漢子,江湖上可不多見。
場上比試結果已定,場下卻是討論之聲漸起。
若是按照先前盤裏的賠率,壓林遠勝的人恐怕要大賺一筆了。
.....
“噫!好!我押中了!”
“傻子,你押中了什麼?”
“金刀江柏安就這?”
....
場外樹上,青翎雀看完全程比試,看向林遠的小眼睛裏滿是讚許。
歪著腦袋思索片刻,青翎雀一振翅膀,飛向藍天。
人群之中,那位藥鋪姑娘隔著人潮望向林遠,不禁喃喃道:
“這公子這麼厲害啊?”
一名算命先生卻仍是喃喃道:
“春江劍訣...”
雖是眾目睽睽之下,但周圍大多數群眾也不知二人為啥打架。
見比武結束,便也散了開來。
....
林遠走下台去,卻見到孟南霜一對美眸不住向自己身上打量:
“你沒事吧?有哪裏受傷?”
那小模樣兒,俏生生一個關懷自己郎君的小美人。
林遠微微一笑,伸手擁她入懷。
孟南霜俏臉一紅:“你這小賊...”
此刻場下上前後左右都是人,不知怎的,她心中突然隻覺說不出的孤寂,須得靠近林遠,才稍覺平安。
但身子上仍欲掙脫開來。
“做戲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