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瀝台之上掛著於使期的頭,一束兩尺長發,噔噔的白眼珠子,一口還未噴出的血被牙齒緊緊地咬住,這就是離鏡司的手段,幹淨而又利索。
記得於老盜子被殺的當晚,這牢中的獄卒是給過他最後一口飯吃的,那在於老盜的有生之年中還算是他最為豐盛的一頓晚餐,常在深山泥沼中居住的他很少吃到差點就會熟的米飯,一條活活燒死的鯿魚,一盆剛剛好熱度的芽菜湯,那一晚他吃到了,獄卒還大罵叫道:這死不斷氣的,隻剩半截硬屍,還說要生火取暖,真的是聒噪之極,待那屠刀落下之時,我們把你這屍身啊,好好的送到火裏烤上烤。說完,剛與另一獄卒酒杯互碰,兩人哈哈大笑。於使期望著他們也笑了,白色的眼珠裏仿佛還透著同情的目光。
夜間狗叫的聲音很大,那皚皚的大雪必將迎來一片寒冬......
於使期就這樣死了,他的屍身沒有被火烤成灰,反而跟那獄卒躺在了一起,聽那離鏡司的長使說,這是皇帝震怒,找了個“獄卒與山賊暗往來,欺君罔上”的理由殺了獄卒…
也有人說是有人看見了獄卒是遞給了火絨和打火石才引來殺身之禍的。
宋茹時合上了書,揉了揉疲勞的雙眼,順手從抽屜中拿出了一顆話梅糖,在嘴裏含了起來。他喜歡看這類的書,那種冷漠和刀刃之見符合他的性子,又或者說,是他爸爸教的呢。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鈴聲的鈴鈴響起,一群人衝出了教室,少數的孩子似乎還注意到了老師還是在後麵的,都像在旁的林鈺念正在用著長長的大書遮住臉“噗呲”地笑,宋茹時瞟見了林鈺念一眼,將小說放在了書包裏,背起就走了。漂亮的女老師攜著文件夾,一邊輕輕擺著頭一邊急衝衝地走出了教室,臉上很明顯露出了幾處酒窩。
“走啦,念念。快點,旁邊的那家奶茶店要下班了。”蘇允在窗戶外麵跳著招呼著鈺念。
“好了好了,這不就來了嗎”鈺念拿著手中的鉛筆遞給了舒淇,還握著她的手,深情地說“謝謝陳仙子的借筆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還調皮地做了一個鬼臉。
舒淇習慣地摸了摸鈺念的頭“啊,乖,明天記得帶糖給我”。
“嗯”,背起書包就往外麵狂奔。
宋茹時走在深長的小巷裏,月光昏暗,燈光刺眼,幾隻流浪貓在垃圾桶裏搗鬼,從書包裏拿出剛剛買的香腸,撕開了一個口子,隨便地扔在了地上,這是他讀高中三年裏來一直養成的習慣,他算不上是多麼喜歡動物,但有時也會做些讓人感動的事情。
嗯~喵,一隻淘氣的小貓為了爭食物一個“大擺貓尾”甩在了宋茹時的臉上,一條較為明顯的泥印映得有點明顯了,“小良心”倒是真的有良心,從桶邊跑了過來,用毛茸茸的身體蹭著宋茹時的小腿,對,它就是在祈求原諒。那些“沒良心”的倒是很幹脆,長長的肉絲硬是扯進了嘴裏。寒風凜凜,一陣寒氣撲麵而來,一隻害怕的貓咪幾腳就跑進了屋簷下的一個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