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晚醒來已是三天後的傍晚了。
她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繡著梅花祥紋的床幔,得知自己還在蘇府後長舒了一口氣。
隻要傅臨州沒在她昏迷的時候拉著她拜堂成親,這一刀,就不算白挨。
雍晚躺了沒一會兒,雀枝就進來了。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擔心死奴婢了!”
雀枝喜出望外,麻利地扶起雍晚給她喂水:
“殿下這幾日一直都守著您,要不是宮裏來了人請了殿下入宮去了,您剛一醒來就能就看到他了。”
說著,雀枝似是想起了什麼:
“殿下在府裏留了人,吩咐說,如果您醒了,就讓奴婢給那人說一聲。”
雍晚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想看見傅臨州。
她吞了口唾沫,沙啞著嗓子說:
“不要告訴旁人我醒了,讓我一個人靜靜。”
在雀枝看來,寧王殿下對自家小姐好得簡直沒話說。
所以,雀枝聽到雍晚不想讓傅臨州知道自己已經醒過來的事還有些茫然:
“小姐,殿下對您可好了,這幾日,三小姐一天往您的院子裏跑好幾趟,都被殿下給打發了。”
在蘇府,是個人都知道蘇輕柔跟雍晚不對付。
蘇輕柔在雍晚昏迷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往她院子裏跑,雀枝隻當蘇輕柔是想趁雍晚病著,借機找她麻煩。
雍晚卻知道,蘇輕柔是奔著傅臨州來的。
前世裏,蘇輕柔就一直愛慕傅臨州。
雍晚嫁入寧王府後,她就趁著雍晚懷孕的空當跟傅臨州搞在了一起……
想到前世的種種,雍晚狠狠地閉了閉眼。
再次睜眼時,她問起了蘇簡誠:
“二公子怎麼樣了?”
雀枝隻是個丫鬟,知道的消息有限。
她將自己聽說來的有關蘇簡誠的事情說了一遍後又補充道:
“大小姐也回來了,看樣子是要在府裏小住一段日子。”
雀枝口中的大小姐是蘇府的嫡長女,名喚蘇輕姍。
蘇輕姍嫁給了戶部侍郎何全的長子何瑾瑜已有兩年,現今懷有六個月的身孕。
前世裏,傅臨州在雍晚出嫁前就已經跟蘇蒼雲搭上了線,又循著蘇輕姍的關係把何全收入了麾下。
後來,戶部尚書暴斃而亡,何全順理成章上位。
戶部掌管著整個大靖的田地、戶籍、賦稅、俸祿、鑄錢等財政事務。
掌握了戶部,可謂是掌握了大靖的經濟命脈。
正是有了何全在戶部的支持,傅臨州才能那麼順利地陷害太子,謀取順景帝的信任。
雍晚在想,倒不如趁著傅臨州現在羽翼未豐,提前斬了何全這條手臂。
見著自家小姐出神,雀枝輕聲說:
“小姐,您是不是累了啊,要不您在躺下歇會兒?”
索性起來也沒什麼事。
雍晚剛躺下,就聽見蘇輕柔刺耳的聲音傳了進來:
“狗奴才,滾一邊兒去!我倒要看看,她雍晚究竟是真的昏迷了還是在裝死!”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雍晚不耐煩地閉了閉眼,這個該死的蘇輕柔,還真是陰魂不散。
“雍晚,雍晚,你給我起來!”
蘇輕柔徑直走到屏風後邊,伸手就要去揭雍晚的被子。
雀枝快步上前,張開雙臂擋住了她:
“三小姐,我家小姐受了傷,您還是過幾日再來吧。”
雀枝畏懼蘇輕柔,說起話來很沒底氣。
“哪裏來的狗東西,竟然敢衝撞本小姐!”
蘇輕柔惡狠狠地瞪了雀枝一眼,冷聲吩咐:
“彩月,把她給我拉下去!”
彩月應了聲“是”,擼起袖子就要去把雀枝拉開。
雀枝掙紮著不肯走,兩人你拉我扯,吵得雍晚腦瓜子嗡嗡的。
“住手!”
雍晚出聲製止,卻因為嗓子沙啞又躺在床上的緣故,聽起來很沒氣勢。
蘇輕柔揮了揮手,彩月立刻停下拉扯的動作站在了她身後。
“呦,再不出聲,我差點就要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蘇輕柔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睨著雍晚,咬牙切齒地罵道:
“喪門星!要不是你發癲非要去勞什子的相國寺,我二哥也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