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經歇息,皇城接應叛軍已經一網打盡,盡數羈押,參與此次的大臣名單皆在此,府邸全數包圍,都在等候帝師命令。”

她話落,雙手奉上了名單。

府門外,是眾多兵卒,早已將這裏團團圍住,滴水不漏。

雲予薄瞥了一眼,抬手接過那名單。

冷風戚戚,枯木婆娑,雲予薄身上未沾一滴血,她站在月光下,像是孤傲的雪山白蓮,同這狼藉的地界格格不入,可這裏的一切,又是她親手造就。

她細細看著上麵的內容,眼中都是明了。

果然,同她心中猜想的大差不差。

雲予薄將那信紙折起,側頭同荼箐說話。

“擒賊先擒王,王已被斬,那剩下的那群,自是看他們的選擇,無用之人自然有該待的地方,將令王頭顱用箱子裝好,讓那些大臣親自打開。”

她的話語在這陰冷的地界中響起,荼箐聞言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是,那帝師,今夜回太傅府嗎?”

荼箐問著她,雲予薄沉思了幾秒,輕輕搖了搖頭。

之前的幾次不回皇宮是因為她在宮外布局,如今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自然也該回去了。

這幾日時常離開皇宮,也不知道祁昭淺的功課怠慢沒有。

“不了,回皇宮。”

皇宮大部分兵力都被她帶出來剿滅叛黨,得及時趕回去,明日,還得教導祁昭淺功課,待到處理好現在這些瑣事,也差不多該準備早朝。

事情繁忙,雲予薄心中計劃著一切。

早朝肯定會很精彩,也是教導的好時候。

“是。”

荼箐倒也不意外,領命退下去,去準備回宮的馬車。

雲予薄站在原地,看著滿地的殘骸,終是勾唇笑了笑,眼中略帶瘋狂。

再度解決一個,朝堂之上,又還有幾人能站出來叫板。

她對外的借口是受帝令前來圍剿,順便將收集到的所有的證據都公之於眾。

謀反本就是重罪,在百姓看來她隻是奉命行事,自不會有人來對她說三道四,頂多背地裏說上一句手段殘忍,明事理的還會誇上一句忠心耿耿。

雲予薄就是這樣,對於該利用的人,自然要完完全全利用起來。

“燒,燒幹淨,太過肮髒,”

雲予薄緩緩吐出這句話,立馬有侍從在府邸的四周架起柴堆,用火把將其點燃。

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傳來,將四周照亮,那些屍骨被火焰吞噬,慢慢散發出焦臭味。

雲予薄她將剛剛荼箐給她的信紙,也一同丟進了火焰之中。

她慢慢走出了大門,而她身後,是越燃越大的火,明晃晃刺著所有人的眼,愈燃愈烈。

雲予薄微微側目,餘光看著那火焰。

這場麵,同記憶中的某些場景重疊起來。

記憶中,火焰,哭喊,鮮血......再度繪製交織在一起,空氣中也是彌漫著焦臭味,這些東西,她一生都不可能忘卻。

還有......還有那雙帶血撫上她額頭的手,侍女殘缺破碎的身體,母後被人扯碎的衣衫。

頭忽然疼得厲害,心中也無端生悶,雲予薄扶額,竟有些站不穩。

她踉蹌兩下,荼箐趕忙上前攙扶她。

“帝師,怎麼了?”

荼箐有些奇怪的問出聲,雲予薄緩了好半天,輕輕搖了搖頭。

她不願說話,荼箐眼中擔憂更甚。

察覺到荼箐擔憂的神色,雲予薄抖了抖手,示意自己無須攙扶。

“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