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予薄要的,是顧琅的權和顧家的不參政不同她對著幹,顧琅要的,是自家兒子的安危和眾多將士的補給。

兩人所求並不衝突,顧琅知曉,他顧家還有用,雲予薄也不可能太過於為難他,邊疆的安穩是重中之重,他在,糧草補給便不會出問題,軍心穩定,勝率便大一分。

祁昭淺不傻,自然也看得明白,隻是要裝作不明白,表現得愚笨。

兩人已經交談過許多,雲予薄已經明麵答應了顧琅,不會克扣邊疆糧草,而且會盡力補給,而顧琅……自然而然要有些表示。

“我身子大不如前,該好好休息休息靜候小兒佳音,還望陛下,準我休養幾月。”

顧琅忽然開口喊出陛下二字,祁昭淺一激靈,趕忙坐得端正,臉上含笑的看著他,一副我有在聽的表情。

她聽見顧琅這話,看了看雲予薄,得到雲予薄的眼神後輕輕點頭。

“準,那太尉便好好休養,身體重要。”

“多謝陛下。”

顧琅緩緩跪下,語氣對比昨日的囂張,恭敬不少。

這時候的顧琅放低了姿態,不僅是為了大局,更是為了養精蓄銳。

君子藏器於身,祁昭淺沒有為難顧琅,也沒有特意顯現出關懷,隻是平常的語氣,沒有太多情緒。

隻是她的話語稍帶了些許的稚嫩,氣勢上有些不足,還需得多磨煉。

雲予薄看重她的無能,那她便利用好這個無能,讓自己能爬出這宮牆,追尋自己所想。

顧琅慢慢起身,低著頭退下。

雲予薄站在祁昭淺一旁,目送他離開,神色中都是運籌帷幄。

她看著顧琅的背影,將餘光放在祁昭淺身上兩秒後收回,思考著接下來要收拾的人。

還有很多人都在背地中,她此刻還不能放鬆。

“好了,繼續練吧,你那字,醜得不忍直視。”

她開口說著,祁昭淺有些尷尬。

“我知曉,其也不必說那麼多遍,我會努力的。”

她有些委屈的說著,慢慢走到了書案邊,拿起了筆。

雲予薄並不理睬她的訴求,隻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眼前的奏折上。

自顧錦竹領兵而去之後,太尉告病休養,不參與政事,也閉門不見任何人。

雲予薄負責教導祁昭淺,祁昭淺每日課業繁重,讓她苦不堪言,絲毫沒有閑餘。

“煩死了!這書誰愛讀誰讀!這字誰愛寫誰寫!”

某日雲予薄剛出去,她便把眼前的書本扔出去,砸在了地上。

祁昭淺嘴裏低聲念叨著,神色上都是不服。

雲予薄這家夥,默不出便斷她口糧,她已經三天沒吃飽飯了,現在餓得頭暈眼花。

她好不容易默全一次,雲予薄以她字醜把她駁回,讓她重來幾遍。

幾遍之後,雲予薄都不滿意,還將那些默寫下來的詞句都撕毀,說汙了她的眼睛。

祁昭淺敢怒不敢言,隻得又默默的拿出新的紙張,含著眼淚寫下去。

剛剛,雲予薄的侍從匆匆來報,雲予薄便走了,她這才敢大膽一回,將那書扔出去。

她砸書的聲響大,但無人進來,雲予薄早就撤走了所有人,一旦踏入這個行宮,基本都是和雲予薄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