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麵的人忽然停下,轉過了頭。

“轟隆——”

又一道閃電跌宕而至,照亮眼前,她的匕首應聲落地,脖頸被人無情扼住。

窒息感撲麵而來,她對上了雲予薄那含笑卻冰冷的眼眸。

冰冷的,無情的,比那匕首還要讓人生畏。

對方仿佛早已預判到她的動作,手中力道漸漸加大,試圖直接將她扼殺。

“我說過了,在我這兒,唯有聽話才能活的長久。”

雲予薄的清冷早就蕩然無存,反倒是變得凶狠乖戾,如同惡鬼。

但她的嘴角,卻一直掛著一抹笑。

“呃——”

痛苦的呻吟聲從嘴邊滲透出來,祈昭淺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攸然,她猛的睜大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整個人都還處在剛剛那恐怖氛圍中。

她側頭看著周圍的陳設,有些恍惚。

祁昭淺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窗外吹進涼風,祈昭淺打了個寒戰,稍微清醒了一些,把心底的那些記憶掩藏。

她額頭上都是冷汗,身上也早已被冷汗打濕,整個人黏膩得厲害,背部火辣辣的疼,壓根無法忽視。

祈昭淺垂眼,手緊緊拽著那被子,許久之後才歎了一口氣,

做噩夢了......是因為背上的疼痛,又回憶起了那天嗎?想必左肩上那個刺青,還是同那天一樣,鮮紅豔麗,永世不滅。

她試圖忽略那刺青,但每次沐浴之時,她又會遣散所有的奴仆,側頭看著銅鏡,抬手輕輕撫上。

借著鏡子,祁昭淺得以窺探它的嬌美。

那日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是她的轉折,可也是她飽受折磨的開始。

明明很想將那日忘卻,可怎麼都忘不掉,好像還越來越深刻,每一個畫麵,都記得清清楚楚。

祁昭淺仔仔細細的回憶著夢中的一切,都是她所經曆的。

唯一的不同點,是她在雲予薄身後的時候,並未舉起短刃。

插進去殺了她的想法早就冒了出來,那場景在心中排練了無數遍,但她壓根不敢動手,顧忌很多。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死,所以隻能靠著想象來完成自己的複仇大計,完成那本身便不可能的事。

這一路上她本有很多機會,但還是沒下得了手,無論勝算有幾成,隻要她動手了,便一定會死在這裏,可她,不想死。

祈昭淺長舒一口氣,倒是還有些感謝當年的自己,若是真的犯傻,恐怕現在已經屍骨無存。

她苦笑,明明當時自由近在咫尺,早就盤算好了一切,但還是變化無常,讓她措手不及。

如今那想要自由的心,也被關了起來,永不見天日。

雖同當年之境有不同,除雲予薄外無人再敢欺辱她,卻還是要活得小心翼翼。

祈昭淺一直看著窗外,目光緊緊盯著窗邊的翠竹,心思飄忽。

至於後麵......她自是見到了自己長姐,見到了那個三天前還威風凜凜將她踩在腳下罵她是狐狸精的長姐。

妃子間的恩怨,牽扯到了眾多,牽扯到了她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