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你跳啊,你跳啊,你今天要是敢跳下去,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嘖年紀輕輕的搞這一出…”
“跳呀,快跳下來…”
“小小年紀的有什麼壓力呀…”
“賤人…小雜種…”
什麼……聲音?
“滴——滴——”
“病人已經沒有任何求生意識…”
“讓他死,讓他死,他最好永遠別醒過來…”
……
“小雜種,哈哈,小雜種瞪你呢…”
“快把他推下去…”
“推下去…”
“推下去…”
“賤人,你就不該活著…”
…………
“轟隆隆——”
好吵…是誰…
我是…誰…
我…在哪…
在哪……
“啊——”
“誰踢我!”
“誰!是誰!?”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
落水…
“溫知行!溫知行!你醒醒!”
誰…是誰…在叫我?
“嗡嗡——嗡”
一陣耳鳴,腦海裏的神經仿佛被撕裂般,高樓……烏泱泱的人群……落水……
“溫知行!溫知行!”
好吵…誰在叫我?
腦子裏嗡嗡作響,雜亂的,焦急的,惡意的聲音占據了整個腦子…
“溫知行!溫知行!”
那道急切的聲音再次響起…到底…是誰?
溫知行強撐著睜開眼,入目卻是一道刺眼的白光,那光照在他的身上,刺進他的眼裏,隻感覺全身上下猶如碎掉一般,鑽心的疼。白光忽閃,溫知行眯著眼,在白光後看到了一地狼藉,黑的,紅的,混雜在一起。像血,好似不是,可是也隻能像血了,而那吵人的聲音也再次響起。溫知行晃晃腦袋,想將這聲音晃走,可這一晃,腦海裏似乎有一根筋崩斷一般,眼前的狼藉消失不見化作虛無,迷霧散去,他看到了一張…焦急的臉。
“溫知行…溫知行,你感覺怎麼樣?還冷不冷?”
溫知行看著麵前焦急的人,腦子裏空空的,什麼也想不起,他隻記得自己好像被人推落了水…然後…然後就見到了他…
溫知行動了動嘴,他的喉嚨早已幹的不行,聲音沙啞,終是沒能說出話來。他隻好抬起手,指向一旁的茶壺。
那人看著溫知行的動作,心底了然,連忙將溫知行扶起來靠著牆,倒了一碗水,遞到溫知行的嘴邊。
“你先喝點水,等會我去找點東西給你吃,好嗎?”
那人說話輕輕柔柔的,像是怕驚到了獵物一般。
溫知行喝了點水,才正眼去看眼前人的容貌。
峨眉緊皺,一雙杏眼裏毫不掩飾的擔心,膚色病態般的白,就連唇也一樣毫無血色,即便如此,可他這張臉還是美的雌雄若變。
那人見溫知行緊盯著自己,輕笑一聲,將手中的碗放了回去,站起身來,朝溫知行說道:“你且先在這躺著,我去找些吃的來,別亂動。”
說罷向後離去。
溫知行盯著那人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別下眼來。
他望著周圍破舊不堪的木板以及地下鋪的雜草,閉了閉眼才想起來。
他,溫知行,是皇帝的第四個孩子,而他的母妃隻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將他生下後,被那群後妃一並弄死,他的母妃為了保護他,將他躲進了一口枯井中,後來還是一個老太監,發現了他才將他救起。
皇帝得知後,隨意的將他批到了一處。這裏雜草叢生,毫無人氣,說是冷宮也不足為過。
他沒人庇護,皇帝也不管,那些長於他幼於他的人總來找他不痛快,宮女太監見了他都要吐個口水,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活了16年。
而今日落水一事,也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六皇子所為。
溫知行自嘲的笑笑,自己也真是命大。
隨即,又想到了那張焦急的臉。那人…似乎很擔心他…
溫知行正想放空腦子歇一歇,門外卻傳來了一陣囂張跋扈的喊聲。
“喲,四哥可真是命大,都這般了還沒死。”
溫知行抬眼望去,門口站著一個身著紅綢金絲繡衣的人,身形似球,襯著滿地的雪,倒像是個雪人,可惜長了張嘴。這就是當朝六皇子,溫所玉。
“四哥看著我做什麼?是湖裏不夠冷嗎?”
說到這,他眼珠子一轉,嘴角勾起一抹笑,緊接著賤兮兮的說道:“要不~我再讓四哥在去體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