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廣清提著家把式衝出去,於大眼也快速反應過來。
他提著斧子,回頭衝著王維亮喊了一句:“你在屋裏守著別讓鄭剛跑了!”說完跟著趙廣清衝進夜色。
見趙於二人都不在,已經坐回炕上的鄭剛,朝著劉瑞芳打起感情牌。
“大妹子,看在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你的份上,你就放我走吧。”
劉瑞芳麵露難色:“我哥說了不報案,隻要你投案自首,他肯定不會追究你。”
“他是那樣說,但他不是警察啊,萬一警察把我抓了,這輩子不就完了嗎?”鄭剛紅著眼央求道。
“不會的鄭大哥,我和我哥都會替你說話。”劉瑞芳連連擺手。
王維亮則像一尊門神堵在門口。
鄭剛看劉瑞芳有點二意思思的做不了主,還想勸自己投案自首。
抬頭朝王維亮說:“大叔您是過來人,現在政策對違法犯罪的人整得挺狠,你看就我這副小身板不得扔在裏麵呀?”
被他這麼一說,王維亮眼光頓時暗了下來。
七年牢獄之災,讓他這半輩子過的人不如豬。
即使出獄兩年,他的五個兒女還被別人指指點點。
“瞧瞧,又是勞改犯的崽子幹的,有什麼樣的爹就出什麼樣的孩子!”
像這種刻薄話,他及家人每天都要承受,走到哪裏都抬不起頭。
鄭剛的一番話可謂紮痛了他的心窩。
“那什麼,我也是個扛常活的,做不了主。要不你再等等,等廣清回來了我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王維亮同情道。
鄭剛看王維亮語氣緩和,態度鬆動也沒再說什麼,隻是不停的點頭道謝,“那就謝謝大叔了。”
“別謝,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等會兒吧。”王維亮放鬆警惕,將頭探出門外看動靜。
就在這時,隻見鄭剛像旋風一樣從炕上一躍而縱。
他抓起地上的木板椅,就朝著王維亮的頭上砸去。
王維亮一心想替鄭剛說情,眼睛始終望著門外,沒想到身後有異響。
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七年大獄又不是白坐,第一時間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他返身去抓門口的鐵鍬,但為時已晚。
隻見一道黑影朝他砸來,他連忙躲閃。
半個頭偏過去了,但十幾斤重的木板椅,還是不偏不正的砸在他身上。
一陣眩暈,整個人就像軟麵條一樣倒在地上。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留給劉瑞芳。
她就那樣傻傻的看著王維亮倒在椅子下,鄭剛像猴子一樣往門外躥。
羞愧難當的劉瑞芳猛然醒悟。
她上前一步去抓鄭剛的手臂,被鄭剛反手一巴掌烀過來。
就是那麼巧,鄭剛巴掌扇過來時,劉瑞芳張著嘴揚臉迎上去。
哢嚓一聲,伴著狼嚎一般的哀嚎,鄭剛半截手指頭被劉瑞芳咬掉,並含在嘴裏。
鄭剛也顧不得疼,一個高就跳到門外。
然後像鬼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到叫聲,追到院子裏的趙廣清渾身一激靈。
他朝著於大眼喊了句:“追不上了,快回去!”
二人提著家把式就往回跑,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遠遠看到一個黑影從打更房裏躥出來,眨眼間就跳到樟子外麵,穿進黑黢黢的玉米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