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情任由這討論發酵了一會兒,接著審問此刻已經趴跪在地上的因兒:“你若是想說你眼力非同一般。好,本公主再問你,駙馬衣裳上金線繡暗紋是何紋樣?駙馬手上帶的扳指可有雕什麼花刻什麼字?
駙馬眼角的痣是紅痣還是黑痣?駙馬別的蘭花荷包上蘭花有幾片葉?繡幾朵蘭花?荷包下麵的墜子是玉墜子還是流蘇墜子?若是流蘇墜子是什麼顏色?若是玉墜子是幾個玉環墜成的?”
“奴婢當時看得不仔細.......心下亂作一團,對對,奴婢當時見駙馬行凶,心下慌亂,故而記不得這些了.....”
因兒搖著頭,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因為慕容情不同尋常的發問一句也說不上來,頓時腦子裏急成一團亂麻,嘴巴也不知在胡亂說些什麼。
“放肆。”慕容情盯著她的腦袋,隔著老遠都讓人感覺到她身上那股駭人的壓迫感,“你既心慌瞧得不真切,又怎敢斷言那凶手就是駙馬?你若當真眼力過人,怎麼會回憶不出方才本公主問得這些?”
“泰安公主.....公主...奴婢....奴婢是千真萬確瞧見了.....”因兒仍舊咬死了是柳稚旭不肯鬆嘴。
慕容情挑了挑眉,抱著手臂在因兒跟前來回踱步,“哦?那本公主就給你點時間,你且好好回憶回憶,駙馬荷包下麵的墜子是玉墜子啊,還是流蘇墜子?”
因兒原本心思就被慕容情打亂了,現在隻能憑借方才對柳稚旭那遙遙一望來答慕容情的選擇題。
“流蘇墜子。流蘇墜子。奴婢....奴婢記起來了,駙馬的荷包是流蘇墜子!”
“滿嘴胡言!駙馬的荷包上壓根沒有墜子。”慕容情冷哼一聲,嗬斥道,“你這刁奴,還不說實話!”
皇後沉著臉聽到現在,麵色已經鐵青鐵青。
文鈺長公主神色也不好看,好好一個芙蓉宴,出了這樣的事情,回宮之後定少不了皇兄一頓責罵。
“奴婢.....”
這奴婢還想要狡辯,被文鈺長公主一腳踹倒在地,麵色痛苦地呻吟著。
“賤婢,還不從實招來,仔細你和你主家滿門的腦袋!”
“好了文鈺。”皇後此時麵無表情地開口道,“或許隻是一個想邀功領賞故而滿口胡謅的蠢奴,何必犯得著動氣?”
泰安附和著說道:“皇後娘娘說的是,隻是,若意在領賞邀功,怕這奴婢是沒膽子幹出這種攀蔑皇親的事來的....”
“哦?那泰安你想如何?”皇後瞥了一眼慕容情。
“自是按律例處置。”慕容情一臉大義,徐徐說道,“按我朝律,誣告反坐,輕則流二百裏,重則淩遲。這奴婢誣告本公主的駙馬殘害皇嗣,若沒有幕後主使,便是他膽大包天殘害皇嗣觸怒天家,當處淩遲之刑,夷三族。”
幕後主使。
這四個字觸動了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難道這賤婢汙蔑柳稚旭是受人指使的?
“你的主家是誰?”皇後著人把倒在地上的因兒拉起來,問道。
“奴婢....奴婢是.....”
慕容情並不打算再給因兒說話的機會,打斷了她對皇後說:“這奴婢滿口謊話。還是送去大理寺由大理寺卿查辦吧。皇後娘娘,你說呢?”
“也好,他誣告的是你的夫婿,就按你說得辦吧。”皇後有些疲倦地點了點頭,抬手招呼人扶她,作勢要離去。“本宮有些累了,就先回宮了。建王,辛苦你留下來處理一下後事吧。”
“兒臣領命。”
送走皇後和一幹公主皇子們,慕容情招呼巡衛來把因兒帶走:“拖下去,送去大理寺。”
被巡衛拖走的因兒滿臉淚痕,嘴裏大喊著要文鈺長公主救命。“不....不....文鈺長公主.....長公主救命.....長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長公主.....”
“賤婢,胡亂叫喚什麼?還不把她給本公主堵上!”文鈺長公主沒想到這賤婢死到臨頭亂咬人,皺著眉叫自己的嬤嬤把她嘴堵了。“快走,真是晦氣。”
而後帶著自己的儀仗頭也不回的走了。
“公主。”人都走幹淨後,瑩瑩才放了柳稚旭過來找慕容情。他一到慕容情跟前就滿眼關切地打量著她,“出什麼事了?你有沒有什麼要緊的?”
十一皇子的事情他方才在人後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些,但此刻他的妻子沒有說這件事,他也不想主動問起。
“我沒事。”慕容情伸手隔著衣袖拍了拍柳稚旭的手背,安撫他道。“你先前離宴,跟瑩瑩來了這邊嗎?”
“並未。”柳稚旭搖了搖頭。
慕容情點頭,隨後說道:“十一皇子溺亡了。”
柳稚旭聽完這個消息眼裏閃過一絲震驚。
“有人誣蔑是你和瑩瑩推他下水才導致他落水的,不過已經被巡衛送去大理寺了。”慕容情短暫地解釋著,“我們還要在這邊留一會兒,等仵作給十一皇子驗完就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