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怒喊，上好的青花瓷瓶被直接摔到地上，碎成多片。碎片分崩之時，有兩片十分不懂事的從淩二姑娘如玉的臉頰上劃過，留下了點點殷紅。
丫鬟們聽到聲音手忙腳亂的衝進了西廂房中，她們原以為踏進門中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愛而不得發瘋的淩二，可當她們進門時剛剛已經癲狂的淩二早已經端坐在椅上。
她衣角未亂，發絲未亂。
如雪皓腕微露在外，她端著一杯清茶正一口一口的品茶。她平穩又大方的端坐在原地，看著滿地的碎片丫鬟們才知道剛剛不是產生的錯覺。
一個領頭的丫鬟看著淩二姑娘趾高氣昂的喚了一聲。
“二姑娘。”
端坐之人，秀眉微蹙。
“怎麼？”
“姑娘，近幾日是大姑娘的婚事，您這般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若是傳出來怕會有什麼閑言碎語，到那時，對您與大姑娘還有王爺都不太好。”
聽到丫鬟的話，淩曦微微勾起嘴角，不慌不忙的又抬手拎著那白色的茶壺為自己添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
她站起身來，一手端著茶水，邁著悠閑的步子走向說話的這個丫鬟。
淩曦停在了說話的丫鬟前邊。
丫鬟眼底帶著十足的底氣，就算淩曦已經站在她麵前，她也是挺直腰板，抬著脖子，毫無畏懼的瞧著對麵那看起來就不藏著好意的眼神。
“二姑娘，大姑娘派我傳給你一句話。要將不好的心思都收一收，否則她不會再認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妹妹。”
“哦？”
淩曦淡淡笑著。
“所以呢？”
“你是受了大姑娘的指使來威脅我嘍？”
淩緗的貼身丫鬟蓮兒依舊高傲的揚著脖子。
“二姑娘說笑了，誰人不知大小姐大方又端莊，威脅什麼的隻有小人才能做出。”
“哦？”
淩曦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般說，她不是小人，那你是嘍？”
蓮兒憤憤不平，不過礙於麵前之人的身份還有她背後人的身份，蓮兒幹瞪著眼睛也不敢再說一句。
“湊巧，本姑娘偏偏不願與小人有什麼牽扯。”
淩曦臉上明顯浮上一層秋霜，經曆了時間的磋磨，她本是明媚的眉眼早已經帶滿了冰冷，長睫微跳著，她眼底情緒不明。
西廂房的房中傳出一絲尖叫。
一眾丫鬟抬頭去望，看見了二姑娘手中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全部被倒在了蓮兒的頭上。蓮兒的發間冒著熱氣，上邊還殘留著細碎的碧綠的茶葉。
茶水順著她的臉落下，蓮兒兩手捂在臉上，茶水的熱氣將她的手背燙的發紅。
二姑娘細長的手指摸索著手中空茶杯的邊緣，手指摩挲一圈又一圈，而後毫不留情的將那空杯子摔到地上碎成多片。
她的聲音冰冷又無情。
“你。你們。不管我的身份是真是假，我如今都是淩府的二小姐。。不管你們在外多放肆，在我這裏都收斂一些。如今不過一半熱的茶水，若是下次也可能是滾燙的熱水，更有可能是直接要了你們命的東西”
“對我無禮，我必罰之。”
“滾。”
那些小丫鬟被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話嚇到了，她們一個個低著頭快步離開了西廂房，就連蓮兒都抓著亂成鳥窩的頭發不敢再說一句。
隨著丫鬟們離開，整個屋子裏又開始安靜下來。
初秋的冷風吹到屋子裏，滿地的狼藉隻讓淩曦覺得心煩意亂。為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每次發瘋之後換來的是無盡的疲憊，她癱倒在椅上，望著地上的狼藉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