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蕭瑟,大雪紛飛,又一年冬至。

莊子被包裹著穿上新衣裳,雪落下壓著梅枝吱呀吱呀的叫,丫鬟知琴推開窗透氣,朦朧霧氣裏暈染出美人玲瓏身影。

窗邊伸出纖纖柔荑,接住了片片雪花,如和田白玉般透著光,一時竟分不清是雪更白更晶瑩剔透,還是那柔荑襯得那雪如此與眾不同。

“小姐,可別凍著了手。”

知琴趕忙拿了湯婆子放到窗邊桌子上,知棋在後拿著白狐大氅恭敬的站著。

“無事,這雪景倒是不錯。”

慕無憂細細摩挲著手上雪化的地方,拿起湯婆子便起身,知棋為她披上大氅,扶著慕無憂,知琴打開門,先一步撐開傘。

“今年這雪來的倒是晚,往年都是十一月中旬便有小雪呢”知琴笑著說道。

慕無憂看著在雪中盛放的梅花,思緒漸漸飄遠。

按著這時間段來講,母親也快來接自己了,也不知大哥和二哥回家了沒,父親的老寒腿醫治的如何了。

明年開春新帝登基,正常流程來算自己也該入宮了,哎,也不知能不能躲過去。

裝病在莊子裏待了六七年,完美略過在朱雀街解救男主的劇情,這幾年也鮮少入京,我應該不會再是男主的白月光了,也不至於必須入宮了吧。

慕無憂還在想著,隻聽前院人聲整齊劃一:“奴婢\/奴才恭迎夫人!”

知書知畫也從前院趕來,麵上喜氣洋洋,“小姐,夫人來接您啦!”

人未到聲先到,隻聽女音溫婉悠揚,“姩姩!為娘來接你回家了! ”

姩姩是慕無憂的乳名,有天生麗質,一生順遂之意。

隻見一婦人身著深紫菊紋上裳,下著翡翠煙羅綺雲裙,淺金緞褙子襯得那婦人雍容華貴,美顏溫柔。絨毛錦色披風和婦人頭上白玉嵌珠翠玉簪使那婦人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婦人腳下步子未停,甚至愈發的快,可那頭上的白玉翠鳳步搖倒是不曾有大幅度的擺動,可見儀態之大方。

慕無憂見到那婦人,不由自主的便揚起笑臉,那一刹那,仿佛萬物複蘇冰雪消融,不多言其他,隻快步走向那婦人。

雲千蘭輕握住慕無憂的手,不由得哽咽,“我兒,姩姩,受苦了,受苦了,讓為娘看看,怎得又瘦了。”

慕無憂將雲千蘭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搖著頭,乖巧道:“不苦,不苦的,女兒在這兒過的已經很好啦。”

生為一國左相之女,大哥是當朝正二品都統,二哥是正二品禮部侍郎,娘親是正一品將軍的嫡女,權勢滔天,怎麼可能苦的了。

也不過是一周沒見,這情景倒像是分別多少年似的。

慕無憂不由得發笑,抬眼盯著雲千蘭,“娘親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娘倆多少年沒見了呢,再說了,老是哭會變醜的呦娘親~”

雲千蘭拿手輕戳慕無憂的額頭,嗔怪道:“你這丫頭,倒調笑到我身上來了。”

平心而論,雲千蘭當年是京城名動一時的美人,現如今生兒育女,不但沒有容顏黯淡,反倒增添一份婦人獨有的氣質韻味。

“哎呀女兒說笑的嘛,娘親這容顏風姿,真真是美到女兒心坎去了,天上仙女下來估計都得讚一句天生麗質咯~”

“哎呦你這丫頭,嘴跟抹了蜜似的。”

慕無憂攬著雲千蘭,跟兒時一樣撒著嬌,“哪兒呀,女兒嘴一向都甜~對了知琴,找人收拾收拾,該回府了。”

“是。”

空氣清冷,梅花卻迎風綻放,那滿樹殷紅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襯之下,更顯耀眼奪目,空氣中隱約飄蕩著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