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禾呆呆地望著地麵出神,閨蜜李萌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她。
“曉禾,你是在領證!清醒一點。”
白曉禾眨巴眨巴眼,一片茫然。
我才23歲,戀愛都沒談過,怎麼就結婚啦?
“你對象怎麼還不來,說好的兩點集合,這都超過20分鍾了,不會放咱們鴿子吧。”
白曉禾抬頭掃了一眼民政局牆上的掛鍾。
站在一旁的康爺爺聽到李萌的抱怨,尷尬地打著圓場,“可能路上有點堵,我催催他。”
說著,他拿出的老年手機,眯著眼,一個字一個字地按起電話來。
電話那頭傳來漫長的“嘀——”,“嘀——”聲,打通了,沒人接。
陳爺爺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一臉諂笑地對白曉禾說:“曉禾,我去外麵看看啊。”
“不急的,爺爺。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吧。”
“沒事沒事,一抬腳的路,我馬上就回。”說著,陳爺爺拄著拐杖急步往外走。
李萌看著陳爺爺消失的背影,轉頭小聲地對小禾說,“他們家什麼情況你了解嗎?我怎麼覺得不靠譜。你可想好了,確定要跟一個不認識的人領證嗎?”
白曉禾沉默了一會兒,輕歎一聲,“我答應我爺爺的。”
李萌頓了一下,腦海中浮現了白爺爺的身影。
白爺爺年輕當兵時受了重傷,少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不得不從部隊光榮退役。
關於他怎麼負傷的,白爺爺閉口不提。
別人問起來,隻是笑嗬嗬地說:“當兵哪有不掛彩的。”雖然白爺爺的心態樂觀,現實卻很殘酷。
十裏八鄉的姑娘沒有人願意嫁給他,直到40好幾,才有了一門親事。
沒多久,白曉禾的父親降生,而奶奶卻因為產後虛弱去世。
白爺爺一人苦巴巴在農村把曉禾的父親拉扯大,娶妻生子。為了多賺點錢,一家人背井離鄉來到城市打工。
經過多年的打拚,買了門麵房,開了饅頭店,日子眼看著紅火起來。
不料白曉禾的父親在她13歲那年,因為一場車禍去世,母親隨即改嫁。隻剩下白爺爺和曉禾相依為命。
而白爺爺也在幾年前查出癌症。正在念高中的曉禾,死活不上學,盡心盡力地照顧著爺爺。
日子過得真是淒淒慘慘戚戚。直到康爺爺的出現。
那天,白曉禾在店裏忙完,回到租住的房子,看到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跪在地上,抱著爺爺嚎啕大哭。
從這個康爺爺斷斷續續地話語中,曉禾終於知道爺爺受傷的秘密。
爺爺當年是為了保護練習投彈的小戰士,將他壓在身下,自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爺爺扶起哭得不成形的康爺爺,說著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他還會這麼做。
康爺爺泣不成聲,不停地說:“我該早點去看你,對不起班長,我來晚了。”
從此以後,康爺爺幾乎天天來找爺爺。有了康爺爺的陪伴,爺爺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可是爺爺的身體終究是越來越虛弱,白曉禾心急地要送爺爺去接受更好的治療,都被爺爺拒絕,不讓她花那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