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方芷琴揮著手中的鍋鏟,舉起來指著白玥靈不耐煩道“是通知你,沒讓你選擇,名已經報了,趕緊去報到!”
白玥靈站在櫥櫃旁,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的母親,一言不發,眼眸中的失望、憤怒,一閃而過,冷冷地回道“我走了。”
走在路上,抬頭晴空萬裏,低頭滿地花香,白玥靈卻無心欣賞,陽光灑在她濃密的發絲上,白色的裙擺上,她晶瑩的眼眸裏飽含著不舍、牽掛。想著不能繼續住在從小長大的院子裏,想著從此就要離開把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奶奶,離開那份寵愛與教導,滿心無奈。
雖然即將要去的地方,離原來生活的地方並不遠,公交車幾站就能到的距離,但她知道,換個地方生活,就不是想去隨時能去的了。
白玥靈低垂著眼眸,加快了腳步。
踏入新的校園,她放慢了腳步,緩緩抬起頭來打量,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她不喜歡。
白色的教學樓近在咫尺,綠色的操場也很安靜,四下無人。她,遲到了...
沉悶中看到距離自己不到10米的距離,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教室前的圍欄處一躍而起,毫不費力地單手支撐著身體,輕巧地跨了出來,笑盈盈的站定,緩緩走來。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臉上,精致的黑色短發,一雙透澈明亮的丹鳳眼帶著笑意,挺拔的鼻梁,嘴角好看的弧度,看起來暖洋洋的,他自在如風地從她身旁走過。
“那是從漫畫書裏走出來的人嗎?”白玥靈在心裏感歎道。眼裏閃動著從未有過的波瀾,從來都平靜如水的心,仿佛被羽毛輕輕拂過,似琴弦輕輕撥動,漏了半拍。臉盲的她,生平第一次在極短的時間裏,記住了一個人的樣子,僅僅一眼。心裏莫名地暖了一下。
走進教室,望著陌生的老師,陌生的同學,白玥靈禮貌地朝裏喊了一聲“報告!”“請進”馮佩媛轉頭望了她一眼,新來的,“找個空位坐下吧!”聲音洪亮地繼續講著英語課。
前排的座位,稀稀落落,後排的座位滿滿當當的坐滿了同學,白玥靈不解卻也淡定地找了個第三排的空位落座,曾經的班級,百分之九十的同學都是想越靠前坐越開心的。
好學的她,人在教室裏,思緒卻從奶奶的笑臉,媽媽的不悅,自己的不願,到進教室前,與那位陽光下的少年擦肩而過。冰封的心,從未如此不聽使喚,也從未這般異樣過。
隻一眼,陽光中的那個身影,臉龐,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白玥靈莫名地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感覺,有驚訝,有愉悅,有一股暖意劃過心尖。
“這位同學,你的指甲很好看嗎?站起來給大家看看。”馮佩媛望著白玥靈,嚴肅地說道。
老師突然提高的分貝,拉回了白玥靈的思緒,她抬起頭來望著老師,才發現自己在思緒中,一隻手搭在另一隻手上,摩擦著指甲。
她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從來都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也沒有因為上課不專心而被點名過,自覺難堪,再加上心裏的委屈,沒有說話,眼淚奪眶而出,同學們的唏噓聲讓她無所適從“這也哭”,“有啥好哭的”。
“我就喜歡這樣的學生!”馮佩媛冷著眼,環視了學生們一眼,加重了語氣“有自尊心,是好事。就怕重錘都敲不響的鼓。”
白玥靈疑惑地抬起頭來望著馮佩媛,卻對上她肯定的眼神,溫柔地對白玥靈說“這篇課文我剛講完,你有在聽嗎?”白玥靈擦掉眼淚,看了眼黑板說“這篇課文,我會讀,單詞也會”。
剛才還鬧哄哄的課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同學們都等著看好戲,馮佩媛驚訝地看著她,因為白玥靈第一天報到,根本連書都沒有。“朗讀全文,用我的書”馮佩媛把書遞給她,眼中掩飾不住的期待。
白玥靈接過書,輕鬆地讀完全文,馮佩媛在幾次與她對答後,露出滿意,驚喜的笑容,愉快地對她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班的英語課代表了,新同學,自我介紹一下吧!”